。 反而被侵略着。 然后听到他压抑却清脆的嗓音。 “陆煜行,我不知你是要试探小爷什么。” “你既然那时春猎救了我,我便不会操了你,你与你妹妹,我会护着周全,所以你不必——” ……不必再这般试探我。 白御卿敛下眸,遮住了翻涌的情绪。 他的话音还未落,陆煜行便猛然抬头咬住了他的唇角,因为喉头被扼着,动作有些艰难,只吻到了唇角,湿红黏腻的舌尖还得寸进尺地舔了一下。 舔过他唇上残酒。 “你——” 白御卿一惊,垂眸却看陆煜行餍足地眯起双眸,像是挑衅一般挑眉,尾音呢喃沙哑,“清酒。” “公子何不饮些烈酒?也正好不负现在……” 公子太呆了。 许是吧。 像是有些人说的,他迎他入府,是为了护着他,不想京中的那些纨绔子弟再来欺辱他,所以才处处做戏又忍不住偶尔泻出怜惜。 可陆煜行素来是睚眦必报的,他给欺辱他的众人下了毒,静待毒发,能将自己摘个干净。 可太难熬了。 日复一日的虐打与侮辱下,他还能撑起脊背的傲骨,像不肯归鞘,透露着锋芒铮铮傲骨的寒剑。 陆煜行曾经,也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人人追捧讨好。 除了被父亲磨砺武艺,他未曾受过什么苦楚,一朝家破人亡,天之骄子的少年陆煜行却尝尽了世间苦楚。 陆煜行是恨过所有人的,哪怕抱着病重的妹妹求助无门之后,坦然离开。 但他狼狈离去时,雨水浸透了他的全身,却小心翼翼护着怀里奄奄一息的陆清文,看起来狼狈、谦卑,又可怜,可隐忍晦暗的目光下却是翻涌的暴戾与凶狠。 他发过誓,要将所有人碎尸万段,不论是欺辱过他,或是那些……冷眼旁观之人,高高在上之人。 为何冷眼旁观也不可?有没有天理?如此卑劣小人,真是恶心。 可陆煜行只是压下暴戾,想着,他就是天理,他是陆家遗留在世间的恶鬼,要将所有人拖入地狱的。 他就是这样,阴鸷冷戾,最恨、最厌恶的,也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全都拉下来。 那白御卿算什么? 他比他们更高贵,更高高在上——也更捉摸不到。 陆煜行拉不下他,他也曾有过这种想法。 下毒、下药、暗暗杀了……却又生生止住,漠然晦暗看了他许久,在公子发视线扫过来时,又带着无辜的晦暗。 想要的不是这个,那应该是什么? 他的气质着实矛盾交织,有着倦懒的懒散与漫不经心,像是只得过且过的白玉狐狸,眉目流转之间,却是疏离淡漠的悲悯与游离。 他悲悯什么? 像是隐着神伤对自己,又对陆煜行……或是整个世间,陆煜行总看不透他。 明明那般漂亮俊美的人,为何堕不得,又杀不得呢? 陆煜行分明最讨厌这种人了。 这种人衬着他的卑劣、他的不堪、他身负陆家满门血仇的阴鸷与狠毒——陆煜行讨厌这种人。 陆煜行一直在想,为什么? ……后来陆煜行才看得清,他想要的从来不是白御卿跌落下去。 他该一直那么倨傲,那么高高在上的。 所以陆煜行想要的,只是他多看自己几眼而已。 许是上天见他过得太苦了,寸寸入骨的虐打与风雨,阴雨天不得已的颤栗,雪天挣扎一次次略过风雪活下去——怜他太苦了,才如此让白御卿渡他。 白御卿,是来渡他的。 陆煜行想。 然后听他颤声说,“陆煜行,你我不是一道人……我是来杀你、欺你、辱你的——” 骗子。 陆煜行只抬头吻上去,发狠厮磨咬住他的唇,唇齿泛着交融的血腥味,让他的血液也沸腾起来。 “唔……” ——公子是来渡他的。 哪怕上天让公子杀他,公子也是来……渡他的。 “啪——” 下唇刺痛,又被他扼住呼吸,他的吻炽热饱含侵略性,白御卿瞳孔紧缩,一掌扇上去。 陆煜行感受着侧脸炽烈的疼痛,偏着头,突然笑了。 他唇齿里还有交融的血迹,笑得恣意,舔了舔唇角的血珠,挑眉,朗声夸赞,“公子打得好,以下犯上的狗就该打不是吗?” “再打重些。” “再让……罪奴学学规矩。” 他见面前因为他的生拉硬拽而堕下凡尘的玉狐仙,伸出白玉一样的指尖,怔然拭去他被恶狗咬出来的血丝,嗓音颤抖嘶哑。 “陆煜行……你真的疯了。” 第41章 午后层云重重, 朔风也吹着携来凉意与水汽,昏昏沉沉,显然是风雨欲来的模样。 府中的小丫鬟们来来往往伺候着贵人们, 却有两件事津津乐道。 一是, 公子令人择选的人妻寡妇女工已然招了, 大家都暗戳戳等着看公子能看上哪位。 二是,公子好像……不喜欢男人了。 听闻那位罪奴惹怒了公子,公子与他不欢而散,更是放出话,不允许他靠近自己十尺之内。 像是决裂了一样, 最后便是连公子的院子都不让进了。 大家都在揣测着那罪奴究竟做了什么才惹怒了一向脾气好的公子,如此失了宠爱。 府中虽规矩多, 但对下人是极好的,月俸丰厚,还有时间歇息。 偏院下人的屋中,马夫们正吃着酒闲聊。 风“呼哧呼哧”吹着床,有人去将窗户关上, 室内燃起烛火,幽幽又昏沉。 赵大吃了口肉,将酒碗一甩,脸上带着怨毒。 “那小畜生贱奴, 总算是失了宠爱!” 他的大拇指带着一圈疤,拿着酒碗的角度也有些扭曲。 一起吃酒的人尝了口小菜,屋中几个马夫闲谈着, 却也觉得他活该。 ——毕竟他的拇指差点被那罪奴咬下来,也不过是自作自受。 非在那罪奴男宠刚入府的时候欺负他,以为是个好欺负的, 没想到被咬了指头,还差点被咬下来,这不招笑吗? “这都过去多久了,还记着呢?”李风与他嗤笑。 “你且试试指头都被咬下来还记不记得住!”赵大把酒碗一甩,嗓音粗犷带着恨意。 “这贱奴此前公子护着,现在失了宠,爷必须讨回公道!” 他恶狠狠道。 “你如何讨回公道啊?墨侍卫都只能和他有来有回,若你想打他一顿,除了个身板,你没什么优势了,可别被反过来打了。” 话音刚落,周边的人猛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自有法子!” 赵大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