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卿抿了抿薄唇,指尖蜷缩,嗓音冷薄。 “……陆侯爷,清儿的婚事你且放心了,告辞。” 他走得脚步急促,锦玉靴与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音,墨发的发尾也随着划出一道弧度。 “卿……” ——陆煜行又似是想说些什么,伸出指尖虚虚捉了一下那发尾,却只能感受到指尖缠绕的一瞬间触感。 一瞬间即逝。 留不住。 陆煜行站在树下,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指尖蜷缩摩挲着,似乎在回味感觉。 男人面无表情垂眸看了一眼指尖,双手抱胸倚靠在树干上,刚刚还泛出愉悦的双眸此时晦暗漆黑,隐藏着深潭又似是波涛般的汹涌,最后只是遥遥看着他的背影。 “……啧。” [以后,您有养小动物的打算吗?到了新世界,比如养一只小猫、小狗——或者小狐狸?] 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喋喋不休,它似是只像个孩子,从来单纯执拗,没考虑过什么。 也没考虑过刚刚的那番,揭开那一瞬体面与自欺欺人的话语有多难听。 [宿主以后去新世界,养一只小狐狸吧,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蠢系统。 白御卿阖眸,感受着轱辘轱辘的车轮滚动的声音,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也掩下了眸中的思绪。 在恍惚的思绪之中,青年略带着恣意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朦胧之中睁开双眸,猛然被一抹红灼烧—— “白十七!” 应好蹙着双眉,俯身抵在马车里看他,炽热的清香夹杂着热烈的味道,一张俊美的脸略微发红,又撑着恼。 他脖颈还缠着绷带,想来被陆煜行揍得那顿不轻。 见他醒了,应好顿了顿,嗓音低哑,润白的虎牙尖露出,随着薄唇若隐若现,不愉蹙着眉,“你知我给你送了几封拜帖吗?” “……你倒是无情,一次没来瞧过我。” “若非今日去陆煜行府上,瞧见了你的马车离去,也不知何时能见到你这位大忙人啊。” 他尾音似是讥诮,还夹着几分委屈。 来陆煜行府上的路上,正好瞧见了白御卿的马车离去,他这才止住了马夫,翻身上了马车,就想当面恶狠狠瞪他一眼。 应好似是越说越气,俯身凑近他,呼吸略微交缠,一双墨眸带着恼,灼得烫人,“好歹我是,为了你与他——” 抿着唇不说话了。 白御卿有起床气,但刚刚也并非完全睡着,只是半梦半醒,他深吸一口气,嗓音带着几分哑然的薄冷倨傲。 “第一,从我身上滚下去。” 应好一顿,瞳孔紧缩。 似是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冷漠倨傲的话语。 ——又被他晦暗朦胧如月凉薄的双眸烫了一下。 想要说出的话未曾说出口,一时只剩胸口阵阵发鼓了。 骄矜肆意的应好难得如此听话,从他身上迅速下来,坐到了马车的另一边,耳尖红着,捂着脸遮住神情。 白御卿揉了揉略微发痛的额角,略微收拾了一下起床气。 “我近些日子忙于大理寺之事,拜帖我都回了你还给你送去了礼,待忙完了再去看——” “这不是理由!” 应好瞪大了双眸,“你我三年未聚!白十七,你莫不是忘了我?!” “……没有。” 白御卿淡声道。 “你回了礼回了礼,你可知我也因你腕骨的伤为你送去了雪莲。”他愈发恼火,一双湿漉漉的狐狸眼瞪着他,尖利的牙尖与湿红的舌也因为话语若隐若现,嗓音也愈发低哑恼火,“白十七白十七,我真是看错你——” “……闭嘴。” 他似是终于忍不了了,伸手扼住了应好的下颚,拇指的指尖摁住他的唇角,终于—— 安静了。 ……都说了他有起床气。 额角的抽痛好了许多,指尖威胁警告一般摩挲了一下他的唇角,手还扼着他锋利的下颚,垂眸看着应好瞪大的狭长漂亮狐狸眼。 瞳孔紧缩,薄唇也略微发抖。 三年,性子也没沉稳成熟多少,依旧傲气肆意,有时候还是气人得紧。 ……不过这也是错怪了应好。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Y?e?不?是?ⅰ???u?????n?????????⑤?????ò???则?为????寨?佔?点 陇北红衣将,云烈将军,应好。 世人皆知,应好三年前朝上壮志凌云,风骨嶙峋,请旨赴边关。 红衣将红衣烈烈,肆意洒脱,一身黑甲红衣风华绝代,曾百步穿杨,一箭穿了蛮族心口,为人也成熟稳重,深得军心—— ……真的吗? 白御卿松开了扼住他的指尖,略微警告性地眯起双眸,小声“嘘”了一下,令他闭上嘴。 安静些。 应好抿着唇,垂眸敛下视线,嗓音有些沙哑,低声道,“十七卿……” 他呢喃了一声,“你去陆煜行府上干什么……” 白御卿这才缓了片刻,反而淡声反问他,“你伤刚好,去陆煜行府上干什么?” “自然是去切磋了。”他恼火地揉了揉脖子,似是活动了一下筋骨,泛着寒光的玄铁护腕衬得他愈发精练,握枪拿剑的薄茧手指也是修长漂亮,手背略微凸起青筋。 “那混账上次欺负了你,还刻意往我伤处打,令我好几日不能出门,这个仇总要报的。” 并非是物理意义上的重伤,是脸上。 应好平生最爱张扬恣意,那张俊脸被打得满是淤青,养了许久才好些。 他与陆煜行三年在边关,也是亲友,从前切磋也不少,他从没这般狼狈过。 应好也不想他在白御卿面前被看轻,嗓音拉长似是找补。 “而且,若非那日他趁着我心绪不宁,我怎么会——” 一瞬间闭嘴,似是想到了什么,应好不自然地撇过头,耳尖略微发红,哑声转移话题道,“不过他下手真狠,本将军没怕过他,只不过那日实在心中——” 嗓音一瞬间又戛然而止了。 应好并非武艺差之人,反而是天之骄子,一身武艺尤其出众,他和陆煜行能交个平手,但为何那次被压着打? ……弯弯绕绕,又回到了心绪不宁上。 为何心绪不宁? ——‘我就是龙阳,我就是断袖!我喜欢白御卿!可以了吗?!莫要欺负他,他说了他等我!’ 应好深吸一口气。 他抬眸看他,又转移话题,哑声道,“放心,我为你讨回了公道,也将他打了一顿,他往后更是不会因为从前之事欺你。” “往事便消散如过眼云烟……”应好抿了抿唇,一时马车中气氛有些怪异,“你与他从前的事情,不必去想了,他答应了我不会欺负你。” 总归是陆煜行受辱之事,他是站在白御卿这边的。 ……男子汉大丈夫,不过雌伏于他被他玩玩而已!有什么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