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奚昭去御书房见秦沭时,遇到了晏微。
说是朝宁司奉秦沭之命在京城搜查,结果真在京外发现了梁国探子的踪迹。
晏微:“二人当场自断性命,朝宁司已经搜查过尸体,但……什么也没发现。”
奚昭闻言惊了一下,没想到小禾那日曾说见过梁国人,竟是真的。
梁国近来频频犯境,如今又派探子入京,他们到底在图谋什么?
奚昭看向秦沭,发现秦沭也眉头紧锁。
奚昭:“娘娘,这……”
秦沭蹙眉问晏微:“什么也没发现?”
晏微低头:“是,臣推断,怕是有人带着东西逃了。”
秦沭:“何以见得?”
晏微沉吟道:“朝宁司抓到这两人时,他们正要离京,若是没得到想要的东西,探子大概不会空着手离开。”
奚昭站在一旁,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开口道:“娘娘,臣觉得晏微所言有理,当今之计,要立刻派人去追才行。”
秦沭呼出一口气,凝神沉思道:“是要追,但怕是已经晚了。”
奚昭:“娘娘这是何意?”
秦沭眼神冰凉,“梁国探子如今既可以堂而皇之入京,又能悄无声息地离开,这背后定有朝中官员相助,各州府或许也有人参与其中。”
朝中有人与梁国勾结,就算下令追查,怕是也难以追回来。
奚昭心头重重一跳,不知为何,此时忽然想起了章渊,心底蔓延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秦沭又对晏微说:“其余的本宫还要和魏元信等人商议,你先下去吧。”
晏微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晏微走后,奚昭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见秦沭难得面色凝重,心沉了几分,轻声问:“娘娘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的人?”
秦沭眸光晦暗,搓了错指尖,低声说:“本宫只怕出现最坏的结果。”
“若是寻常官员,只是贪图小利,与梁国勾结,还尚有挽回的余地。”
“可若是宰相一派为了斗倒本宫,不惜用这种手段勾结他国,那大燕来说,便是一场灾祸了。”
奚昭闻言沉默,心里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秦沭捏了捏眉心,“但愿是本宫担忧太过了。”
奚昭见她神色疲惫,有些心疼,轻声说:“娘娘也别太过忧虑了,你已经殚精竭虑多日,也要仔细着身体才是。”
秦沭低低“嗯”了一声,靠在龙椅上,朝奚昭投去目光。
奚昭会意,缓缓走近。
秦沭伸手将奚昭拉到身前抱住,手中把玩着奚昭的革带,低声说:“本宫打算,明日在朝堂上试一试群臣。”
奚昭靠在秦沭怀中,犹疑着问:“娘娘打算怎么试?”
秦沭眸光暗了暗,轻声说:“等明日,你就知道了。”
…
次日,奚昭照例上朝。
殿中百官上奏政事,这时,京府尹忽然站了出来,说在京郊抓住了几个梁国探子。
此言一出,百官惊愕。
奚昭站在群臣之中,低着头,不动声色,恍然间似乎明白了秦沭的用意。
秦沭这时开口问:“人如今在哪?”
京府尹惭愧道:“回娘娘,那几人当场自断性命,只带回了尸体。”
群臣议论纷纷,有人当即站出来,说此事非同小可,要派人向梁国讨要一个说法。
也有人说梁国心怀鬼胎,要立刻向边境增兵,加强守卫。
群臣众说纷纭,秦沭逐个听完,见章渊在一旁默不作声,却神情凝重,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秦沭示意百官安静,出声问章渊:“章相有何高见?”
话音落下,就见章渊上前一步,脸色的神情瞬间收敛起来,面不改色道:“几个梁国探子而已,不足为奇。大燕也有探子在梁国,依臣只见,不必大惊小怪,若是太过戒备,恐怕反生事端。”
秦沭扬眉,“哦?那依章相之见,这几名探子应该怎么处理?”
章渊:“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有人站出来反驳,章渊却仍坚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几番辩驳下来,半天也没能商议出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