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他爹的是属狗的吗!把我咬成这样!”
玉足撞上虬结的肌肉,磕得她脚趾生疼。
她索性攒足了劲,一脚踩在那张俊脸上,咬牙切齿地骂道:“疯狗!疯狗!疯狗!”
她并不担心霁钺被她折腾醒。
迷眠草的威力非同小可,不论是人是鬼,哪怕是神仙来了,沾上这草也得昏睡个两三个时辰。
她之前将从蓬莱带来的一整株迷眠草磨成细粉,混进了半壶酒中。
霁钺全喝了,不睡个三天三夜是醒不来的。
发泄完情绪,宋颂很快便冷静下来,她捡起
地上散落的衣裙,迅速穿戴整齐。
头发来不及梳理,便随手拿了根发带扎了个高马尾。
整理好后,宋颂不紧不慢地来到画像前,抚过画中人的双眼,水波秘门自行显现。
霁钺的身体捏好后便被移到了大殿中,剩余的九界灵息则放置在密室里。
宋颂咬破手指,将血滴入灵息中,静静等待了一刻钟,才从密室中走出。
紧接着,她回到自己的寝殿,坐在梳妆镜前,轻叩镜框三下。
一道青光闪过,宋颂闭上了眼,座椅上空留一丝余温。
“宋颂,你的脖子……”
再次睁开眼时,夏濯坐在水镜前抱着她,手指轻轻抚过她脖颈间的红痕。
宋颂偏头躲开灼痛处,“这个,被野狗咬了一口。净室在何处?”
夏濯松开她,指了指门外:“出门后左手边第二间房就是浴池。”
宋颂循着水声寻到浴池,她推开窗才发现自己身处昆仑云巅。
梳洗完毕后,夏濯与温暨雪早已在廊下备好了早露茶,等着她。
三人围着石桌坐下,当即开始商议如何拼凑九黎壶。
宋颂掀起眼皮,问:“若将九黎壶交予我,你们师门当如何?会放过你们吗?”
夏濯将茶盏推到她面前,道:“我们并不打算遵循师门的意愿,用九黎壶收妖。”
“封印邪星才是它的正确用法。”
宋颂温热的掌心覆上夏濯微颤的手背,关切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温暨雪盯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用手中的茶匙碰了碰茶盏。
夏濯深吸一口气,愤懑道:“百年前,昆仑血洗妖族,以妖族之力弥补长天,就已经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温暨雪又解释道:“创世灵石失窃本是聂沉初所为,却栽赃妖族引发仙门围剿。”
“我们打算封印邪星后就下山游历,匡扶正义,惩恶扬善。顺便……赎罪。”
原来如此,宋颂心中已经明了。
聂沉初去万寂城,是为了找承载他罪证的罪忆珠吧。
————
霁钺从冰冷的棺木中惊醒,睁开眼,身侧空无一人。
大殿内寒气逼人,连空气都被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凝固住。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寒冷,心脏被掏空,寒意浸透千疮百孔的躯壳。
霁钺猛地坐起身来,不可置信地抬起那只宋颂枕过的胳膊。
冰冷的手臂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身体的本能反应比大脑的情绪先行一步。
他恍惚了片刻,随即焦灼地大喊起来,声音一次比一次嘶哑,一次比一次破碎:“宋颂?宋颂!宋颂……”
只要失去了宋颂,没有她的陪伴与安抚,他就会控制不住地郁闷暴躁。
仿佛浑身爬满了千万只蚂蚁叮咬他,连骨头缝里都是钻心的疼,比死了还要难受。
回应他的只有窗外寂寥的风声,像是无情的嘲弄。
理智在恐惧与震惊中崩溃,愤恨的情绪宛若决堤的洪水,冲刷着他空虚的心脏。
他好像一条丧家犬,屈腰钻进金丝笼子里,蜷缩着身子捧着她的衣裙,埋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又丢下我一个人哈哈哈……”
他笑得唇角抽搐,浑身颤抖,扭曲的言语中里夹杂着对她的愤懑和哀怨。
渐渐的,癫狂的笑变成了狰狞的哭泣,血泪浸透了手中的衣裙。
他低声抽噎,“不是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么……骗子呜,小骗子。”
不甘心,他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要抛下他!
明明昨晚还主动吻他,抱他,在他怀中迷离娇颤。
霁钺抬起血雾弥漫的双眸,厉声道:“陈序!”
陈序立刻现身,低垂着眼睫盯着地毯上的花纹,恭敬道:“宫主。”
“传令下去,百鬼出动,竭尽全力找到宋颂!”
“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字字冷如刀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