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心脏被注入了一股热浪,像岩浆一般滚烫,带着蓬勃的生机和无限的思念,不容抗拒的霸占着她的身体。
深埋心底的爱恋破土而出,在这股暖流的浇丨灌下转眼间便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她堕入了爱河。
可她不知道自己爱慕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思绪在旋转,心海被搅乱,无极缥缈之处飘来一道清水浸玉般的男声:
“小颂,你喜欢的人是我。”
“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雾气朦胧之中,她看见了一双璀璨的紫瞳,她问:“你是谁?”
“懿。”
她思恋的人是懿。
她想与他朝暮永相随。
一道强烈的白光猛然炸开,浓烈的血腥气侵袭着她的感官,宋颂轻咳两声,旋即睁开了眼。
“你怎么伤成这样?”她急忙起身查看气息奄奄的懿。
他面如土色,胸膛被掏了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鲜血染湿了他的衣襟,血没止住,也弄得她满身是血。
他眼神涣散,很难聚焦,但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小颂,你喜欢谁?”
宋颂顿时心如刀绞,她声泪俱下:“我喜欢你啊,求你不要吓我,我去喊郎中!”
他唇角扬起一抹灿若春阳的笑,终于心满意足的昏死过去。
小颂再也无法离开他了,真好。
翎悯神姬得知此事火速赶来,她见两人于血色中相拥,顿时心底发怵,两眼一黑险些当场气死。
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勉强稳住心神。
“你先出去。”
宋颂立刻退出大殿。
她坐在玉阶上心急如焚,手腕被自己掐满了月牙状的红痕,有些地方已经破皮出血。
她跟感觉不到痛一样,继续掐去。
直到太阳落山,海浪变得温凉,翎悯才从大殿中出来。
她面露疲惫,随意挽了挽华袖挨着宋颂坐下,语调微冷:
“懿儿为了给你续命,把自己的护心鳞给了你。”
宋颂捂着胸口,心脏的搏动提醒着自己又欠了懿一笔债。
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所有努力和付出都是为了回家。
即便再爱懿,她也不愿意为了他永远留在西海。
这时候“生命的恩赐”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一把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
宋颂没有说话,只是抬着雾蒙蒙的小鹿眼望着翎悯。
翎悯叹了一口气:“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我知你对他无意,他这么做定是他个人的意愿。”
宋颂默默低下头,陷入沉思。
她敢肯定自己是喜欢懿,但为什么不敢在他人面前承认对他的情意?
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她都下意识的想要避开这份感情。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
懿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宋颂。
如他所愿,在护心鳞的蛊惑下她爱上了他。
可那份微薄的爱不仅没有填满他的心,反而催生出了沟壑难填的鸿欲。
他想娶她。
宋颂自然是不会同意,她的家庭环境和从小的经历让她对婚姻失望透顶,对它的厌恶已经到达了恐惧的地步。
她不可能跟一个男人结婚,谈恋爱已经是她最大限度的尊重与让步了。
懿尝试过几次说服她,但没有任何作用,两人还因此吵了许多架。
他的不甘心化成了另一种力量——嫉妒。
他嫉妒自己的亲弟弟。
是霁钺先遇到的小颂,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这对懿来说是一道不可磨灭的屈辱伤疤。
膨胀的自尊心在嫉妒的驱使下,令他做出了愚蠢的决定。
某日,他与宋颂坐于海空的祥云上看着鲸鱼跃出水面,巨大的水柱在夕阳下午迸发出闪烁金光,宛若细碎的水晶飞溅而出。
他握住她的手,道:“小颂,我想去见弟弟,我很想念他。”
宋颂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你不是讨厌他吗?”
虽然懿从未在她面前说过自己不喜欢霁钺,但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妒意。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手背,语气温和:“可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家人。我该去看望他的,我们至今从未正式见过面。”
宋颂笑着撕开他的面具:“你是想炫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