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岸边的滩涂。
夏潮滚滚涌动,迂回中前进,想要溢过即将倒塌的堤岸。
窗外的风声幽幽响动,惬意中一阵凌乱的小雨砸了下来,雨珠沿着屋檐“滴答滴答”的倾斜而下。
凉意喷薄而出,随风钻进窗棂,殿内暧昧的气温被降了温。
哥哥亦是如此。
宋颂梨涡浅浅,甜美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世间的一切坚冰。
天使般纯真的面容下掩着一颗被哥哥沾满的浑浊心脏。
她故意抬手摁住他眼角的泪珠,慢慢捻着脆弱,口中吐出甜腻的字句,“哥好乖啊,但是不可以溅到妹妹身上,若是弄脏了妹妹的脸和手,我可是会惩罚哥的。”
说罢,她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指腹忽的用力下压。
风雨倾山,只听“轰隆”一声,闪电划过云端,殿外的夏雨倾盆而出,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点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宋颂被天际的雷光吓了一跳,拂手熨了熨胸脯顺气。
霁钺感觉自己要死了,眼前绽出无数颗发光发亮的灿星,汹涌的泪意挤占着酸痒的眼眶,颤魏的呜咽中,莹莹泪珠漱漱滚落。
心脏钻破皮肉,碾碎骨腔,最后跳出胸膛,化成一缕缥缈的灵烟萦绕在妹妹周身。
紧致鲜明的人鱼线倏而痉挛般的抽动着,冷白皮下青紫色的经络瞬间充血,宛若一根根即将爆裂的树根。
宋颂依旧没有松手,她俯下身轻轻吹了一口暖气,问:“哥哥,想要我怎么怜惜你?”
他健美的身躯不住的颤栗着,仿佛失了智,所有的意识都被她抽空。
他好快乐,但又很痛。
心脏要被烈火灼的炸开的痛。
“妹妹,哥好痛,呜。”他用仅剩的一丝清明搭上她的手背,乞求允许他释放内心的压力和痛苦。
“哥,你不乖。”宋颂会心一笑。
两指施力捻动,空气中的潮湿水汽化成水雾,缕缕凉意碾磨于指间,渐渐晕染至整个掌心。
“呜!”他可怜兮兮的握着她的手腕,俊美的面容满是破碎的表情。
好似一块无暇的美玉被人凌辱沾污。
宋颂愣住了。
一股热浪般的狂潮急冲冲的淌入她的脑海,剧烈的眩晕感令她头皮发麻,脑中的神经线仿佛被无形之力扯断,刺痛难忍。
好痛……
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滚烫的清流从鼻腔泄出。
她伸手摸了一把鼻子,低头一看,是鲜红的血。
……总不能这么没出息吧。
“哥,我好晕。”
全身的力量在顷刻间付之一溃,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她像一片飘零的枯叶,飘然倒下。
霁钺凭借着身体的本能扑在地上用身躯接住了她,“颂颂?颂颂……”
他瞬间清醒,顾不上身体的狼狈,火急火燎的将妹妹抱回榻上。
“陈——”他刚想唤陈序去捉几个医师来,但一转眼又看见妹妹手掌处的水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又急又恼中,他叹了一口气,随手批了件衣裳便步履匆匆的出了殿门。
待他给妹妹擦洗好身体后,陈序也带着三五个活人医师进了大殿。
几人轮番诊脉过后,脸上的表情为难又古怪,面面相觑了许久。
霁钺站在一旁目露愠色,冷声道:“到底是什么病,再装哑巴就把你们的舌头给割了。”
一群人挤眉瞪眼的使完眼色都不敢吭声,各个愁眉苦脸。
只有一个年过百岁的老医师弯了腰,不卑不亢道:“大人,小姐这脉象为阴阳双虚之相,尤其是脾脏和肾脏,最为虚弱……”
他顿了顿,似有为难,但还是说了出来:“敢问大人,最近可是房事行的多了?”
霁钺从鼻腔中淡淡哼出一个字符,紧绷的情绪稍稍松动,询问:“那要怎么医治?活人的药能治她么?”
老医师笑了笑,“好治,小姐是活人,医治活人的药物自然能救治。只要用些弥补亏空的药物调理一些时日便可。”
“只是,这段时日……还请大人不要过度纵丨欲。”
剩余几人见他毫无避讳,如此直言,都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
霁钺敛起紫瞳中的寒戾,淡漠应道:“嗯。”
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简单。
妹妹身上总有别的男人的气息,无论他怎么替她清洗,都除不掉那些该死的气味!
不是妹妹的错,妹妹不会错。
定是外头的野男人在她身上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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