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钺正在擦拭自己的玄铁战斧,闻言,他略微瞥了他一眼,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有多余的动作。
宋颂就恰好经过窗棂,便无意听了片刻。
她向来对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不感兴趣,只听见别的师弟来找霁钺时随口说了这么几句话,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她刚抬腿要走,那小师弟便又说道:“哎,您是不知道,岑修士还是个文雅公子哥呢,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后面的,她没再听了。
她觉着这岑修士挺好的,竟然会画画。
很不常见。
在昆仑,大家都以“仙术”为上,什么“琴棋书画”一样不通,连个会作画的人都没有。
她连个能请教的人都找不到。
很不凑巧,她当天下午就遇上了这位蜀山来的弟子。
阴雨天,丝丝斜雨落在郁郁葱葱的柳木上,池塘旁边的凉亭里正站着一个避雨的少年。
与昆仑修士的一身雪白不同,他身着玉髓色的长袍,束发戴冠,腰间还别着一把竹笛。
宋颂正准备去书行送稿件,出门走得急,也未曾带伞,只抱着稿件往凉亭跑去。
她刚撩起额前湿透的发丝,耳边便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这位女郎,请问藏书阁怎么走?”
第75章 病态偏执狂别碰我妹丨啖肉
明窗净几,霁钺在书案前坐了一下午。
他白净修长的手指正剥着一颗圆润的荔枝,手侧放着一盘小山丘般的白玉果肉。
是在等妹妹回来。
天色渐晚,但宋颂还没有回来的迹象,霁钺微微蹙眉,手指一勾便有一团浅蓝色的凉雾笼罩住那堆剥好的荔枝。
他一言不发,倏然起身,飘逸的衣摆带起冷风,随后便推门而出。
云巅,藏书阁。
岑郁星弯腰站在宋颂身侧,一只臂膀绕过她的脊背,大手正握着她手中的笔在一副未完成的画作上勾勒点缀。
“光影部分的处理要贴合现实意境。”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画卷,认真为宋颂讲解道:“你看,不同的色彩在光的晕染下会幻化出许多不同的颜色。”
她点头回应:“嗯,我都明白,我只是画不出这种细微的色彩偏差。”
两人之间的动作并不暧昧,虽然岑郁星的胳膊看起来搭在她肩膀上,实则中间还有一段微小的距离。
他们根本就没有触碰到对方。
就连二人一同握着的那支画笔,也是一人握笔端,一人握笔杆,距离把握得恰到好处。
但在霁钺眼里……
他们简直是贴合在了一起,亲密无间。
或是一个心机深沉的男子正在不知廉耻的勾丨引他妹妹。
好下贱。
真是令人作呕。
霁钺就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庭旁的云雾里,眸色冷淡的盯着那支被两个人一同握住的笔杆子。
他忽然攥紧了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眉眼间冷若冰霜。
明亮的天光倏然暗淡,宋颂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一张如雪似玉的脸映在她眼底。
“妹妹。”不知霁钺何时移步至书案旁,面带笑意的看着她,脸上丝毫没有愠怒的意思,嗓音也异常温柔,“该回家了。”
“你便是宋霁钺,昆仑剑阁第一真传大弟子?”岑郁星闻言一同抬起头,眸光欣然的看向霁钺,顺势向他介绍起自己来:“久仰大名,再下岑郁星,是蜀山——”
霁钺却冷漠果决的打断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满脸疑惑的宋颂。
“妹,跟哥哥回家。”
刹那间,气氛凝固,空气仿佛被抽干,沉重的氛围压得宋颂心慌。
她看了一眼窗外斜下的夕阳,意识到时候确实不早了,转而冲岑郁星笑了笑:“岑修士,今日多谢你指点画术,天色已晚,我先告辞。”
霁钺冷然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
岑郁星立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他一把抓住身旁少女的手,正义凛然地关切道:
“宋小姐,是他在逼迫你吗?我听闻昆仑修士向来以强为荣,可是宋霁钺恃强凌弱,欺辱于你?”
宋颂一边把手往外抽,一边解释道:“啊?他是我哥,怎会欺负我?岑修士误会了。”
霁钺蓦然上前拽住岑郁星的胳膊往外拧,强硬的迅猛的动作宛若一头失控的野兽,戾气十足的嘶吼咆哮而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