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舟说,木偶店可能又要有新的订单了,有几个客人联系了他们,明天要上门挑选木偶,他们要先回店里做准备。
裴炤同意,白舟和蓝霁就离开了。只剩下周于礼和谬以。
裴炤说,他想自己走走。周于礼说“好”,然后看向谬以。
谬以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啊,我……突然想到我答应白哥今天帮忙打扫卫生,我也要回店里了拜拜哥。”
裴炤招手动作做了一半,谬以就跑没影了。
裴炤无奈垂下手:“毛毛躁躁的。”
周于礼走到他身边,伸出手:“一起走走?”
裴炤点了点头。
他们选了一条小路,人不多,他们可以大胆地牵手。
周于礼说:“你心情不好。”
“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燃。”
“他自己都不在意。”
“怎么会完全不在意,”裴炤叹气,“若是不认识他,他这次根本就不会被牵扯进来。”一想到周燃被关在那个海神那里那么久,受了那么多折磨,裴炤心里就不好受。
周燃嘴上说着不在意,只是介于他们的交情,并不是他心里真的不在意,否则,以周燃的性格,一定会闹着下次要跟他一起去。
可是周燃没有,这说明他是介意的。
裴炤说,“其实这件事我能接受,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朋友之间也不是非要事事都能理解,但……”
但周燃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怕他们因这件事分道扬镳。
“但没关系,我都能理解,我只是低落,明天就好了。”
周于礼心疼地看着裴炤,他总是这样,外冷内热,能说出不近人情的话,其实内心比谁都在意。这样重感情的人,不该为感情的事情忧虑。
“裴炤,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纯粹的爱吗?”周于礼停住脚步。
裴炤疑惑地偏头看他,“纯粹的爱?”
四下无人,一片寂静,偶尔有风声略过,入秋了,有些凉。
裴炤感到自己的唇有温热擦过。
“嗯,纯粹的爱,不夹杂一丁点杂质,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裴炤感到自己被抱紧了,很温暖,周于礼没给他答案,没用语言安慰他,而是将他抱了个满怀。
“如果你看到的爱填满不了你的心,那就换一种方式感受吧。”
……
裴炤迷迷糊糊的,被周于礼又拉进那个熟悉的旅店。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水声,裴炤躺在床上被褪去衣衫的时候,才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了猜想。
他抱着抱紧,挡住身前的几处,周于礼的胳膊穿过他的腿弯,胸前顶住他的后腰,抱他走近浴室。
他坐在冰凉的水台上,水声在耳边想起,裴炤的心里便没有周燃了。
什么周燃,什么海神,都没有了。
周于礼的衬衫被水打湿,贴在身上,裴炤的目光落在那一小块肉色的肌肤,鬼使神差,凑上去吻了一下。
周于礼手上动作一顿,混着水声,他的声音像猫咪轻挠在耳边。只是一声轻笑,便让裴炤抖了抖。裴炤小口咬着那块肌肤,混沌不清道。
“周于礼,不是要听我的吗……”
“周于礼,为什么不和我一样呢。”
周于礼没有回答,或者周于礼说了什么,裴炤已经听不清了。
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裴炤缴械投降时,只能不管不顾地重复着抓住又放开的动作。
渐渐失焦,然后困倦袭来。
……
帮裴炤擦干身体,抱到床上,周于礼半蹲在床边,望着裴炤的睡颜,看了很久。
他不是不想和裴炤……
但他还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这样差劲的自己,触碰那样好的他。
·
一夜无梦。再醒来,身边是仍睡着的周于礼。裴炤想,这间屋子真的见识了许多,第一次住在这里时,周于礼还在生他的气,说什么都不变回人。
后来,他们确认关系之后,第一次在这里,周于礼让他感受到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