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在水看着吴虞,眼神里多了一丝忧伤,真的要再说下去吗。
“吴虞,为师也想一直陪着你,你明白了吗。可是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季家长子是国师,连阁主都要忌惮三分,我们能做的就是体面一些。”
吴虞道:“弟子明白,弟子告退,只希望女尊可以平安顺遂。”说完,对着宋在水深深一拜,转身瞬间,泪水夺眶而出。
走在路上,一幕幕都让他触景生情,他狠狠敲打自己的头,企图用痛感遮蔽愤懑,可惜情绪像洪水已经将他淹没。
一路上横冲直撞,走了很久,吴虞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他不想看见皇宫,不想看见宋在水穿上婚服,一直从黑天走到白昼,来到青灯阁边境的瀑布下。
真想跳下去不了了之,还跟小时候处问题的方式一样啊,吴虞轻蔑的嘲笑自己。
心里传来一个声音:“走吧。”
吴虞笑道自己又成了没人要的人,穿过瀑布,离开了青灯阁,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离开这里。
他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偏远山庄,打算日后与琴为伴,靠种田为生,再也不回去了。
好在山庄里有一些废弃的房子,吴虞改造一番,就地取材用石头做地基,用黄土砌墙面,终于有了能安身的地方。他在后山开垦了一片土地,种了许多蔬菜水果,家里还养了一条土狗。
每天打打杂草、抓虫、生火做饭、喂狗忙的不亦乐乎,晚上就在山头像小时候那样弹琴,日子一天天过来了。
起初,夜不能寐,吴虞一闭眼就是宋在水坐在窗棂旁看自己练琴的样子,索性从床上一跃而起,在黑灯瞎火的夜里去院子里吹着风砍柴,直到双手变得麻木,回屋累的倒头就睡。
冬天里干脆站着淋雪,直到新雪堆积到小腿那么高,一连发了三天高烧,日夜昏睡。再想起来青灯阁的种种,他就惩罚自己再去雪里站着,不管用就躺在冰面上,总之让这些身体的痛感覆盖过心里的痛楚。
还有一次,吴虞从后山头摘果子的时候抓到一只老鹰,干脆在它腿上系上绳子带回家中熬鹰,整整七十二小时,吴虞和老鹰面面相觑,直到他实在撑不下去,又昏睡了三天三夜。
越逃避,心里越压抑,常常连气也喘不上了,可他知道,自己是永远不可能回去的,自己不告而辞,回去怎么解释怎么面对众人呢。
吴虞找来信鸽,写了一封信给了时思逸,大概就是自己不告而别深感愧疚,让女尊和师兄不要担心也不要出来寻他,自己有了新的生活,还表达了这些年女尊和师兄对自己的照顾都看在眼里,感激不尽。
最后,让时思逸代替自己陪在女尊身边,希望他们一切安好。
吴虞就这样一个人生活在田间,时间渐渐冲淡了心里的伤痛,他变得平静起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饿了就去种田、摘果、打猎,累了就躺在床上、兴致来了就弹弹琴逗逗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