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服,与虞北棠一起下楼,走出KTV大厅,他朝马路对面指了下。 娱乐场所周边店铺关门晚,路对面亮着一家小超市,窗户全开着,窗前摆着一把长椅。 他们走过去,虞北棠在长椅上坐下,林庭樾拐进超市,没一会儿拿着两瓶插。着吸管的冰汽水出来,一瓶递到虞北棠面前。 丝丝凉气冒出瓶口,淡淡荔枝味散到空中,是玻璃瓶的老式荔枝汽水,瓶身泛起细小的水珠,虞北棠接过时掌也沁了一层清凉,她弯起眉眼,“谢谢。” 林庭樾在虞北棠身边坐下,一手握着汽水,另一手伸出拇指,弯曲两下:谢谢。 虞北棠摇头甜甜一笑,表示没什么。 未到夏季,窗前没有萦绕不散的蚊虫,只有舒适的晚风徐徐吹过。 他们在晚风中,沉默地喝着汽水。 过会儿,林庭樾放下汽水瓶,抬双臂问:“还好吗?” 虞北棠吸着甜凉的冰汽水,大放厥词,“小半杯酒不至于醉。” 林庭樾五指举于额际,做“敬礼”手势,再下放,伸出小指,胸部点几下:对不起。 虽几次想阻止,但仍牵连了虞北棠,还是在她生日这晚。 虞北棠猜对了。 林庭樾果真怕有人对他好。 想要的得到了。 她不露欢喜,平静说:“你帮我过生日,我帮你解围,我们又两清了。” 林庭樾左手虚握,虎口向上,右手小指置于左拳内,向下抽出,再掌心向上,双手在胸前上下煽动:生日快乐! 生日假的,能出现在这不过是一场精心的算计。 这无声的祝福像千万只蚂蚁啃食着虞北棠,隐隐作痛,她自然地笑着,“生日已经过去了,不过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林庭樾低头含住吸管,不说话了。 虞北棠光明正大地看过去,他总是戴着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挡住眉眼,不给人窥探的机会,却挡不住流畅优越的轮廓线条,一看便知很帅,甚至还增了几分神秘。 林庭樾的帅,与寻常意义的帅哥不同。 他没有染烫过头发,衣服鞋子款式也普通简单,没有一丝刻意人为的痕迹,周身透着股神秘的生野劲,像河流中湍急的漩涡,岸上的人明知危险也想一跃而下探个究竟。 那握着汽水瓶的手劲瘦修长,隐藏在肌肤下青色脉络,好似平原中的条条长河奔流不息。 它可以打出漂亮的手语,却无法真正代替语言。 今晚的事正常人可以当场对峙原因,或马上喊经理来解决,但林庭樾只能把寻事的人引到门边,被动地等待有人经过,没人经过就要一直忍受顾客的无理取闹。 KTV雇佣这样一个员工,也是麻烦的,难怪范康说林庭樾在这上班不仅仅是为工资。 如果林庭樾可以讲话,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虞北棠又想到那个问题。 声音。 林庭樾会有什么样的声线?雪松般清冷,还是鸟鸣般清脆? 他为什么突然不能讲话了? 目光被钳住,虞北棠停掉发散地思维,若无其事地低头,踢了下脚边石子,明知故问,“你打工是在攒大学的费用?” 得到肯定,她又问:“想去北川大学读计算机?” 林庭樾再次颔首肯定。 虞北棠弯唇,“我也要回北川读大学的。” 林庭樾的许多事被范康传给了虞北棠,同样虞北棠的事,范康也会滔滔不绝地传回来,不仅说过她会回北川读大学,还讲过她要学表演做演员。 明星离林庭樾生活太远了,像触不可及的梦,他没再应答,也不知如何答。 “林庭樾,”虞北棠举起手中荔枝汽水,唇角浅浅弯着,“祝我们都能梦想成真。” 还有一句前提,她没讲——顺利地离开这。 只有离开泥泞如沼泽的风絮县,少年梦才能开出花。 她想离开,也祝林庭樾早日脱离。 少女的眼睛一望到底,清澈下没藏着急切地功利,也没有欺骗,是真挚地祝福。 林庭樾举起汽水瓶。 两个泛着水汽的玻璃瓶,在凌晨的晚风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荔枝的清甜。 林庭樾没好奇寻问虞北棠为什么能看得懂手语,她自发引出话题,“你猜我为什么学手语?”清透见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纯净真挚,像在问吃了什么饭一样平常。 林庭樾松开咬住的吸管,望向灯光绚丽的KTV,眼不对心,想的与KTV毫无关系。 送礼物,帮忙卖花,生病主动来照顾......她的小心思,已经无需费心猜测。 他心如明镜。 恰巧,她也是。 虞北棠盯着林庭樾,自然地接过自己的问题,“因为你。” 他们相邻而坐,林庭樾即便不转头看,余光也能瞥见她,虞北棠心知自己长得偏甜,笑起来更显稚嫩清纯,她适当地勾扯唇角,语气真诚,“两个人的事,我不想要其他人来翻译传递。” 两个人。 暧昧又含蓄,既表达她想传递的信息,又符合十八岁少女的心思。 白炽灯闪着明亮的光,放大了少年喉结反复滚动,反复喝水的微动作。 虞北棠见好就收,不再深说。 少半杯啤酒不多,但对于没饮过酒的人来说,还是有些上头,“我们回去吧。” 林庭樾抬手拦在她身前,手机屏幕显示:【等会儿】 虞北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林庭樾单独相处的机会,忍着不适,一口应下,“好。” 不知林庭樾要等什么,她便慢悠悠地喝着汽水。 凌晨1点50分,KTV出来一行人。 花臂男晃晃悠悠地走下楼梯,和朋友们挥手道别后,搂着红发女人往一旁的停车场走,相谈甚欢的两人都没看见超市窗前坐的人。 他们走过。 林庭樾拎起脚边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跟上去,抽出木棍,照着花臂男手臂那张牙舞爪的纹身狠狠砸过去。 花臂男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捂着手臂转身要骂,林庭樾又一棍抽过去,光线暗,花臂男看不清人也没机会还手,四处闪躲,最后抱着头蹲在地上,“哪位祖宗?别打了。” 红发女人站在一旁看得清楚,颤抖着警告:“再打我报警了。” 林庭樾一个眼神看过去,红发女人马上变了腔调,“帅哥,我和他今晚才认识,而且我没欺负你女朋友。” 林庭樾朝远处指了下。 红发女人麻利地跑了,露水情缘,她可不想受牵连。 花臂男明白过来,抬头确定是林庭樾,顿时怒意大增,“草,是你个哑巴。” 林庭樾不是第一次遇见顾客找事,不想节外生枝以往都算了,这次不一样,花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