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垂着头,殿内很静,他站在殿里,脊背莫名生了一层冷汗。 李怀修把玩着指尖儿的络子,似笑非笑,眼底却骇人阴冷。 他一手提拔上的人,自然清楚他的这个心腹重臣有多少本事,能不着痕迹地将这些旧事遮掩。 虽未证据确凿,但他对那女子的了解,绝非轻易与人相交之人,更何况大魏男女大妨,若非她与柳絮白曾经有过什么,怎会接受柳絮白送给她的这些东西。若非心虚,又怎会在他面前避讳,从不提及自己在柳家,早与柳絮白相识。 若没进宫,没有柳家阻拦,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做了柳絮白的妻室了。 马场那日,倒底有多情深,会让柳絮白舍命相救。 李怀修不能不去计较这些,他看中的东西,一向不许旁人染指。 “他二人以后还有来往么?” 陈庶低声,“唯有柳大人回京述职那回见过宓妃娘娘,再并无私交。” 李怀修眸底的冷色消了些,淡淡点头,良久,平静道:“此事不必再继续查了。” 陈庶怔然,他垂头没敢多问,正要应话,忽然想起一事,“今岁中秋宴那日,宓妃娘娘中途离席,江家姑娘尾随去了御花园,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宓妃娘娘回来脸色似是不好。臣探听到,宓妃娘娘在柳府与江家姑娘不和,江家姑娘曾推宓妃落水,又指使府上的家丁去救……” 这些世家大族的腌臜陷害,陈庶也是知晓一二,无非是想设计宓妃娘娘下嫁,他查到江家姑娘或许对此事知情,是因为前不久江家为二姑娘说一门门第不高的亲事,江二姑娘有所不满,就跑去了柳府,似要拿一事威胁柳家迎她过门。 李怀修拧眉掀起眼皮,不满这么重要的事他为何现在才说。 “此事可还要旁人知晓?” 陈庶忙摇头,“凡江二姑娘去柳府,柳夫人都是紧闭大门,仆从也不曾留下侍奉。” 这种事,都是知道要掉脑袋,谁敢传扬出去,又有柳大人善后,处理干净,不然他也不会查了这么久。 李怀修指骨敲了两下御案,面无表情地道,“把江氏女和她身边伺候的侍从处理干净。” “朕不想听到外面有半点风声。” 陈庶心中一惊,躬身领令,没有同情江氏女,他是皇上手里的刀,只听皇上吩咐。 转眼到回宫这日,明裳欢欢喜喜地装好箱,又换上衣裳,描好妆容,全福海请她前去伴驾,她轻车熟路地过去,上了车辇。 她对李怀修暗中去查的事一无所知,见皇上在煮茶看书,自然过去红袖添香,没等碰到茶水,就被男人手臂揽去了怀中。外面车仗起行,闹哄哄的,时不时传进人声,明裳脸红得紧,皇上手臂很热,烫着她的腰。 她想躲,却被男人手掌加重了力道,禁锢着她的手腕,生生出了两道痕迹,握得她生疼。明裳蹙眉抬起眸子,不明所以地撞入男人深沉如渊的眼中,她轻推了下李怀修胸膛,“皇上弄疼臣妾了。” 良久,李怀修勾唇,似笑非笑,“不喜欢朕这样?” 明裳眼睫颤了下,居然有些害怕。 李怀修下颌绷紧,看清她眼底对他的惧意,怒火无端更甚,握着她的那只手陡然青筋暴起,“那你告诉朕,你喜欢什么?” 第101章 那你告诉朕, 你喜欢什么—— 明裳神色茫然,她殷红的唇珠微微张开,对上男人幽沉冷凝的黑目, 又轻抿住了唇。 皇上似乎是生气了, 还对她很是恼火。 是她又无意说错话了吗? 分明三日前还好好的,这位缠着她到了后半夜, 精力用不完一样。 她思绪迷茫,想不通缘由。 手腕上的力道很重,疼得明裳眉心蹙紧, 但她不敢表露出来,皇上知道她这样害怕,会更加生气。服侍这位是耗心力的事情,很多次她无意惹恼这位,可从未有一次像这回一样怒她。 明裳暗示自己不要慌乱, 但不可能不怕的。 “皇上, 臣妾……” 那腕间攥着的手掌越来越紧, 她终于忍不住,眼圈一红,疼得哭了出来, 湿答答的泪水滚过雪白的面颊, 依偎在李怀修怀里,好似一只柔弱无力的小兔子。这女子一直如此,像菟丝花一样依赖着他。 李怀修抿唇,察觉到自己的失控,放开了手, 靠坐到车厢里侧,他心情算不上好, 她入宫后懂得避嫌,从未与柳絮白来往,他本不打算跟她翻这本旧账。然见到这女子,他就会忍不住想起她在柳家住过的那段日子。 教她课业,给她买胭脂水粉,绫罗衣裙,少男少女,日久生情,不必多去猜测,显而易见。怪不得她喜欢看那些才子佳人的酸腐本子。 这女子可有像对他一样对外男撒娇? 李怀修烦躁地推了两下扳指,脸色阴沉如水。 车马起行,车厢外马蹄踏地,车轮粼粼的声响似近似远。 明裳小心翼翼揉捏着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