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气,并不是赞赏她。 她自然生的美貌,不是因为着容貌,照她这般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笨瓜样,陆家早就把她卖出去了,岂会留着,好吃好喝到今日。 “谢六小姐夸奖,奴家也不过是中人之姿。” 陆姝韵气结,冷笑:“你以为本小姐是在夸你不成?” 崔湄当然知道,她呆愣片刻:“阿?” 是个十分出众的美人,我见犹怜,可惜是个脑子里没根筋的傻子,好赖话都听不懂。 陆姝韵冷笑:“听不懂吗,那你就当做我在夸奖你好了,你也就样貌还算不错了,论身份,也能陪在殿……萧公子身边?” 崔湄搅着帕子,默不作声。 “这也不是奴家自愿,能说了算的。” 崔湄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可知道是知道,面对奚落,她难免也有些难过,嘟嘟囔囔的回嘴两句。 陆姝韵一巴掌拍到石桌上:“怎么,你还自持身份,拿乔上了?似你 这般的女子,能服侍一回萧公子,就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她抿了一口茶,眼中轻蔑尽显:“我如今没嫁进去,你替我服侍夫君,也算是替我尽了义务,不过你可别想别的,夫君用你一回,也不过是用了痰盂尿壶罢了,拿你当个泄欲的玩意儿,懂吗?” 崔湄有想过遇上陆六姑娘,她说的话可能会很难听,可没想到会这么难听,就算是她,早就听尽了不好听的话,此时也难过的眼睛酸涩,眼泪就这么簌簌流下。 痰盂尿壶?她有这么脏吗? 她跟着萧昶的时候,是清白的身子,就算有一日萧昶不要她了,她得了自由身能出去,不是清白的身子了,那又如何,就很低贱吗?只要攒够银子,照样能招赘个上门女婿,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是低微,可也没贱到这个份上,至于要用这种词羞辱她? 静娘满脸不忿:“六小姐,您何必说的这么难听,都是服侍萧公子的,都是公子的女人,您也不是正妻,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姑娘。” 崔湄吓了一跳,去拽静娘的袖子,静娘比她年纪大很多,在陆家活着,被折断了脊梁骨,怎么还是这么冲动,陆姑娘不论怎么说,忍耐过去,这事就算过去了,若是回嘴,不一定会受什么处罚。 陆姝韵脸色阴沉下来,不是正妻这件事,完完全全戳到她的肺管子:“萧公子是何等身份,就算不是正妻……” 她想到萧昶对自家亲爹的嘱咐,此次萧昶是微服,不愿透露身份,况且看崔氏的样子,也不知萧公子的亲王身份,是板上钉钉的东宫储君。 萧昶的正妻乃是谢氏,她们陆家根本就不够资格做亲王王妃,更别说太子妃了。 萧昶不跟崔氏说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嫌她低贱不配知晓,这个念头让陆姝韵心里舒坦了很多,只是看着崔湄明丽过人的样貌,配上那怯怯的我见犹怜的表情,心头的无名火,更盛了。 “居然还敢回嘴,不过是我们陆家的奴罢了,任由打来任由骂,一朝得了宠,便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来人把她按住,杖责!” 陆六姑娘直接叫人把静娘按住,叫婆子娶拿了木杖子,按到木凳上,就想要打。 崔湄吓坏了:“六小姐,静娘姐姐只是口没遮拦了些,她不是那个意思,求求您,饶了她吧,姐姐身子弱,受不得杖责的,几棍子打下去,她怎么受得了呢。” 陆姝韵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沫:“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不认我这个主子了,今儿我得教你个乖,叫你知道知道规矩,这样子你怎么作为我的陪嫁,进王,萧家的门呢,这规矩,还没我身边的丫鬟知道进退。” 陆姝韵冷笑:“贱骨头就是贱骨头,不打不知道尊卑轻重。” 崔湄扑上去要拦着那些嬷嬷行刑:“六小姐,静娘真的不是有意的,您大发慈悲,就放过她吧,求求您了,萧公子允了奴家,把静娘姐姐要了过来,给我做丫鬟,她已经不是陆家的奴婢,您不能打她。” 崔湄自然从没把静娘当做丫鬟,这只是把她从群花阁带走的一种手段,现在说出来,也不过想让陆姝韵回心转意,看在萧昶的面子上,放静娘一码。 陆姝韵看了一眼身边的婆子,那婆子立刻道:“连你主子都是我们陆家的奴,是我们小姐陪嫁的玩意儿,你的奴婢又算什么,打!” “六小姐,您别打静娘,奴什么都听您的,求求您了。”崔湄哭的泪流满面。 她甚至跪下来,给陆姝韵磕头,膝盖值几个钱,那一棍子下去,静娘就要没命了。 陆姝韵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却更加轻蔑:“这么轻易就跪下了,你有自尊吗?” 崔湄想说,没有,自尊更不值什么,能有静娘的命重要吗。 崔湄的目光中,出现了一双绣鞋,上好的蜀锦绣着精致的牡丹纹,还坠着碎玉珍珠的流苏,精美的不像样子,陆家在江州都算不上第一世家,却富的流油,千金买婢,不知圈了多少穷人的地,才有今日的财富。 陆姝韵卡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你倒是乖觉,知道该听我的话。” 崔湄余光瞥见那木头棍子就戳在静娘边上,心有余悸,更不敢反抗:“奴是陆家的奴婢,若不是陆家买了奴,奴焉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过,奴自然是一心听小姐的。” “这样最好,你可知道,自己已是我的陪嫁?将来是要跟着去萧公子身边的。” 陪嫁?陆家就这么决定了她未来的去处? “你是陆家的人,能依靠的只有我,我决定了你的宠爱,你的生死,你要明白这一点。” 崔湄不敢跟她正面对上,只能点头,盼着自己的乖顺,能让陆姝韵手下留情,饶过静娘。 “去之前,得调教调教你,让你知道规矩,还不谢谢我们小姐,好好听训。” 陆姝韵放下手里的茶杯,把玩手上的戒指:“崔氏,你要知道,你是我陆家之奴,是我的私产,就算你我一同服侍萧公子,你跟我也是不一样的,我是萧公子的女人,你是个奴宠,懂吗?嬷嬷你告诉她,奴宠是个什么东西?” “奴宠卑贱,不能与人相提并论,就像人跟狗,狗跟人怎么可能一样呢。”嬷嬷冷了脸,就算崔湄已经跪下了,她依旧押着她,防止她起来,手在她身上狠狠的捏了几下,掐的崔湄生疼。 “正是如此。”陆姝韵颔首:“在我身子不方便的时候,你可以替我服侍萧公子,但你是奴宠,自然不可能孕育公子的孩子,从你腹中出生的,大约也并不想认你这个奴宠母亲,若你乖顺,一心向着我,我与公子新婚之夜,可以允你跪在床边服侍,我的陪嫁丫鬟,也许将来也会服侍公子,地位也比你高,你都要尊重,若犯了本小姐的忌讳,敢无视身份跟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