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冷风般刺骨。 冯明月呆愣,绯红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萧昶目光平静:“你爹很了解本王,知道本王有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发觉你生的跟那女子有几分像,便将你送来,想要博个富贵,这算盘打错了。” 冯明月懵然,什么白月光,什么求而不得?一定不是那位崔夫人,她跟崔夫人可没有半点相似。 “我提醒你,你爹贪腐,还想做墙头草靠裙带关系上位,他的好日子,到头了,你若有心为自己考虑,便早早做些打算,脱离冯家,免得波及到你。” 冯明月吓坏了:“您,您要给我爹定罪?可他什么都没做。” “他若不贪腐,哪里寻得那龙眼大的珍珠送给湄儿,为了珠税,他逼死了多少采珠人,疍民的命虽然贱,却也是大周子民,你爹,着实该死。” 冯明月不解:“若朝廷当真要处置我爹,殿下您为何还要提醒臣女?” 萧昶默然不语,只是挥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这件事,就当是他替崔湄的酬谢,也为了上辈子那一丁点情分,此事一了,他与冯明月之间,也算两清了。 第29章 梦中的冤魂萧昶带着崔湄在禹城停…… 萧昶带着崔湄在禹城停留了几日,第三日带着她出门,非要给她戴上个帷帽,随即就携着她去了山上的道观,道观在深山老林里,本应是十分清幽之所,可一进道观,来来往往的道士穿着醒目的法衣,手中法器等一应俱全,完全是严阵以待的架势。 “今日道观有法事?”崔湄来回张望,疑惑不解。 萧昶嗯了一声。 崔湄只在陆家倒是见过做法事,陆家主的亲娘很信这个,为求家族子嗣繁茂,累世富贵,一年要做好几场法事,来来往往的和尚尼姑,道士道姑们总是进出陆家,陆家老太太一年做法事的银子,何止一万两。 “是郎君召集的这些道士?”崔湄还在看热闹。 冷不防手被他握住,萧昶语气温和:“你身子一向有些羸弱,灵云观的长风道长很有些门道,让他给你瞧一瞧,对你有好处。” “他是道士,还懂医术?而且这些日子,奴家不是一直在吃着补药,药补食补下去,觉得好多了,道士能给看什么,奴家不想跟道士什么的见面。”崔湄不解,也不想沾这些,她下意识对神阿鬼的有些排斥,自己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萧昶强行禁锢着她的手腕,让她根本挣脱不得:“看看没坏处,听话。” 崔湄还想说点什么,鼓着嘴表达不满,一抬头,就撞入他幽深,晦暗不明的眸光之中,分明刚才语气那么温柔,所以崔湄才失去了警惕,表示自己不愿,可他的眼神和脸色,却很古怪,让崔湄心中一紧,竭力平静的表情下,还有这宛如漩涡一般的双眼,似乎在打量着她,审视着她,下面隐藏着很可怕的东西。 她不太聪明,萧昶太了解她,但她有些小动物般敏锐的直觉,警惕起来的时候,像一只小兔子,可天生就是弱者,即便警惕,又能跑到哪去,有什么办法逃过猛兽的追捕。 萧昶有些好笑,神色越发温柔:“别怕,就是让道长瞧瞧,给你解解梦,免得你做噩梦,晚上总是睡不好。” 就那么一天做了噩梦,她都想不起来做的是什么了,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吗?崔湄只敢腹诽。 长风道长倒是和蔼,细细问了崔湄的生辰八字,还有那日做梦详细情况,便说要做一场法事驱驱邪,崔湄满脸问号,总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套里,那场法事就是给她准备的吧,只是现在名正言顺让道长提起,萧昶好不做这个坏人。 法事场地中心是帘子搭起来的帐子,黑色的帘子绣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红色道家符号,很恐怖,崔湄打心底排斥,害怕的往萧昶身后躲。 萧昶却强行将她拉出来,抱在怀里,甚至都不顾身边的侍从护卫,还有那些道士,亲了亲她的额头:“乖,别怕,夫君就在外面守着你。” 崔湄欲哭无泪:“郎君,你看这帐子,那上面是血吗?怎么那么红,黑漆漆的,这不是什么邪门歪道的法术吧。” “怎么会呢,灵云观是朝廷认可的道观,先公主还在这寄名出家,陛下更是时常召道长解梦,那是朱砂,不是血,就一会儿,别怕。” 他将她塞进帐子里,摸了摸她的头,无情的把帐子放下。 这个人无论脸上表现的多温和,只要他想做的事,根本没有商量回转的余地,崔湄早就意识到这一点,里面黑乎乎的,有微光透过黑色帐子照进来,透着那些血色的朱砂,好似一行行血字迹飘在半空中,有点恐怖。 “湄儿,乖一些,我就在外面。”萧昶的声音传来。 崔湄并未感觉到心安,她抱着膝盖,慢慢蜷缩起身体,本来心里没着没落的,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困倦涌上心头,她打了个哈欠,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萧昶捏着手心,低声问长风道长:“这种办法可靠吗?” “此乃师祖传下的封印驱邪大阵,老道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有用,毕竟前世一说,实在玄而又玄,只能勉力一试。” 萧昶面无表情:“此事要办的妥帖,绝不能让她想起,哪怕一星半点,都不可以!” 他看着那些道士煞有其事的做法,瞳孔幽深,话说的如何平静, 长风道长也很无奈,什么前世的记忆,说出来谁会信,可这位殿下非要让他们想办法,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也很不解,这位夫人分明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记不得,何必要多此一举,做这些让她心生怀疑。 还是说,这位殿下已经慌乱的没什么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以求心安? 她好似,又在做梦,那是一个女人,一开始她在跳舞,虽然跳的笨拙,却能看出身段纤细妖娆,必然是个绝世美人儿,她伏在男人膝头,献媚邀宠。 崔湄根本看不清那两个人的脸,可就是能看出来,这女人地位一定不是什么正妻,哪有正妻往男子膝盖上趴的,她的动作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讨好,谄媚,崔湄也是这种处境,可太了解这些动作的含义了。 那个女人在跪下磕头,身上漂亮的舞衣变成了粗制的麻布衣裳,鬓发散乱,她在茫然呓语,不住的跪下磕头,好像,已经疯了一样。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梦里这个女人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总是梦见这个人? 梦是没有声音的,她仿佛在看一出静默的戏剧,可那女人疯狂与绝望的心情,却传到她的脑海中,让她感同身受,心口一直在疼。 ‘别哭了。’她想伸手,拍一拍那女人的肩膀,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冤屈,跟鬼魂一样缠上了她?她给她多烧点纸,行不行? 崔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