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郡主乃是天潢贵胄,微臣寒门出身,着实配不上金枝玉叶。” 崔湄抖了抖,紧紧的抓着萧昶的衣襟,指骨透过皮肉,泛着些许的白,她在用力。 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两辈子都是,居然还心存着什么幻想不成? 萧昶心中冷笑:“是配不上,还是心有所属?心里挂念着别的女人,不能娶皇家郡主?陆卿,你要知道,这是赏识和器重,你可不要做个不解风情,拒绝朕好意的人。” 陆子期的声音不卑不亢:“回禀陛下,微臣的确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但她福薄,早早去了,微臣为了践行诺言,与牌位成了婚,若要郡主,微臣家中已有原配,郡主岂不成了继妻,听说陛下有意封郡主为公主,微臣尚主,便不能再出仕,微臣想要效忠陛下,效忠大周,如何能因姻缘事,失了志气。” 萧昶看了一眼崔湄,语气不变:“陆卿竟有妻子,还跟牌位成婚,真是好生痴情,此事朕竟不知?不知爱卿那妻子,姓甚名谁?” “微臣那去了的妻子,本也算是大户旁支,乃是丽城乔氏女,就葬于丽城濮阳新亭县,那里乃是微臣故居。” 萧昶仔细端详怀中崔湄的神情,崔湄闭着眼,流着泪,也不知是因为过量的感受让她无法承受而哭泣,还是听到陆子期有妻子而哭泣? 心里更加不爽,甚至想杀几个人泄愤,火气越来越盛,却不能再肉肉的折磨她。 “爱卿若不娶妻,如何传宗接代,岂不辱没祖宗? ” 陆子期在叹气:“因微臣先夫人之故,微臣又不能让高门贵女过继室,将来若论子嗣,便纳几房妾室,能开枝散叶便好,微臣实在不强求与夫人举案齐眉。” 萧昶满意了:“既如此,朕就暂时先回绝云华,不过太后倒对你满意,恐怕陆卿要面对几日云华的哭闹了。” 不知何时,陆子期的声音已经消失。 萧昶抬起崔湄的下巴,她为了强忍,甚至把下唇都咬出了鲜血,双眸雾气蒙蒙的,显然已经失了焦距。 他笑了笑,将案台上的奏折,全都扫落到地上,一把将她抱上,迫她躺在上面。 殿内响起破碎的声音。 …… 陆子期被请了出去,与内时寒暄一番,转过身,官场上惯用的那副游刃有余的交际脸色,顿时变了,变得阴戾而冷然。 走到皇家别院外,官员们住的帐子处,小厮惊呼出声,才发觉,手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抠的鲜血淋漓。 “公子,您怎么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陆子期摆摆手,将聒噪的小厮挥退,面色晦暗不明,变了,跟上辈子,一切都是。 上辈子崔湄入宫的时间,是在永定三年,也就是萧昶继位的第三年,陆家将崔湄献上,作为帮身怀有孕的贤妃陆姝韵争宠的对象,被送入宫,因为身份微贱,陆姝韵与薛妙仪联手压制。 得到宠幸的崔湄,不过被封了个宝林,她容色出众,性情却娇憨没什么心眼,上辈子的萧昶很迷恋她,甚至从得到她开始,一脸十五日都召幸她,夜夜缠绵,却吝啬的不肯封赏高位,导致她成了后宫女人的眼中钉。 这辈子,在萧昶登基之前,他居然就要了崔湄,并且一直带在身边。 陆子期并不怀疑萧昶对崔湄的迷恋程度,上辈子他分明就喜欢她,却碍于她身份低微,一直陷入摇摆不定的情绪。 她只是个宝林,后宫中任何有封号,位份比她高的,都能为难她,欺辱她,萧昶冷眼看着,但凡想要帮她,便会被宫妃质疑,不会喜欢上一个家伎出身的女人吧? 在这些质疑和嘲笑中,萧昶堂堂皇帝,居然也退却了。 饶是如此,她依旧靠着,那肤浅的,流于表面的一点宠爱,走到了妃位,没有家世,没有子嗣,一步一步走的如此艰难。 这辈子,萧昶后宫中原本该入宫的,竟有一大半,都没入宫,而且他找到了崔湄,不允许她逃走,截杀了他派去接应崔湄的人。 不仅是那个车夫,还有暗中跟着的护卫,他派去的人,全军覆没。 本该顺遂的坐到淑妃之位的郑氏,居然这辈子只是个美人。 一切都乱套了。 而今日的事,陆子期无比确定,萧昶一定知道了,他跟崔湄有旧,萧昶是故意的,让他听到,想要探一探真假。 真是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帝王,如果不是上辈子,被自己一直信任的郑氏,背后捅了一刀,也不会早亡,即便如此,他哪怕处于下风,还是在一年内扭转乾坤,斩杀叛党。 想到那些声音,陆子期恨的要命,几乎要呕出血来。 他还要折磨她,宠幸她却不保护她,放任那些女人欺辱她? 一定要把崔湄救出去,跟着萧昶,她会送命的。 …… 萧昶端着茶水,凑在崔湄嘴边,她却已经完全没力气,连头都抬不起来。 萧昶也不介意,含了一口水,嘴对嘴的喂她,她身体流失的水分实在太多了,不止是眼泪,他没有再戏弄她,说这些,她看着羞愤欲绝,到最后哀求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他收获了很多可爱的反应,甚至开始想着下一次在哪里,找点什么刺激。 她沉迷欲望又因为害怕,努力保持清醒的模样,简直像是开在黑泥中,绽放的荼蘼花,让他迷恋,爱不释手。 “怎么还在哭,就这么舒服吗?”萧昶笑,手指落在她身上的地方,她依旧在痉挛。 崔湄看过来,眼神悲切:“你对你的沈姑娘,也会这样做吗?” 这样肆意,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不顾她的自尊,戏弄她,折辱她? 第57章 你为什么伤心?完全失了帝王仪态 萧昶表面上再温和,也是皇帝,大权在握,说一不二,得罪了他的人,都死的很惨。 如果不是要做个明君,处在他这个位置上,其实是可以想杀谁就杀谁,想要谁就要谁,身为皇帝,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他也可以让别人生不如死的活着。 崔湄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大周朝的主人,她看到那些宫女和内侍瑟瑟发抖的样子,甚至出身世家的贵女后妃,那样谄媚的讨好他,拼了命的要给他做妾。 那些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家主权宦们,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她虽懵懵懂懂,却也有些明白,陪伴君王是什么样子。 萧昶大约对她有些宽容,毕竟她真的逃跑,把他的面子,往地上摔,他生气也没对她真的做什么。 但这份纵容有几分真?比的上他对埠阳侯夫人的真? 他连让埠阳候夫人给皇后和她行礼都不舍得,崔湄拿那位沈氏来说嘴,他大概不会再纵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