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头的酸涌入嘴巴,崔湄顿时头脑清醒了不少,胸中的翻涌也被压了下去。 她嚼了嚼:“挺好吃的,不太酸。” “不太酸?”萧昶不敢置信:“这个味道我可受不了。” “妾吃着好些了,也不太恶心了,还是管用的,就是这枣子小,核又大,嚼着没两口就要吐出核。” “等到了兖城,给你买些酸杏子吃,比酸枣吃的好,公义,今晚就住兖城。” “主君,咱们不是要尽快赶往云城,原本计划住野外,若是进兖城,怕后日到不了云城。” 萧昶瞥了崔湄一眼:“就住兖城,接连赶路,夫人身子受不住的。” “郎君,妾……” “你别插嘴,听安排就是了。” 他看到崔湄脸颊鼓鼓的,还在捣着酸枣核,手放在她嘴边:“核吐出来,别一直含着,马车颠簸,到时候,颠的你误咽下去,就糟糕了。” 他要接她吐出来的核? 总觉得这不像是个皇帝该干的事,一般来说,应该是自己这个嫔妃这么伺候他才对。 就算不是皇帝,也没见过哪个公子这么服侍自己妻子。 “怎么了,一个核也舍不得?这里有好些呢,够你吃到兖城的了。” 他很自然,似乎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崔湄眨眨眼,很缓慢,就着他的手,吐出那颗酸枣核。 他丢到一边的篓子里,似乎完全没有嫌弃。 这一袋子酸枣,算是救了崔湄的命,她虽一直都恹恹的,但到底没再胸口翻涌。 因为是微服,萧昶没有惊动任何人,也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自己的身份,他们甚至住在了客栈。 而崔湄也对萧昶有了新的认识,他一个堂堂皇帝,按理说锦衣玉食长大,不应该吃过苦的,可一路颠簸,仿佛对他丝毫没有影响,若不是因为她在马车内,他甚至都能跟侍卫们一起去骑马。 吃饭的时候,在野外毕竟生火不便,他居然跟侍卫们一起,啃军用干粮,把热食留给了她。 萧昶是很会享受的,乾宁宫里处处精致处处奢华,她还以为他会吃不了苦。 这么看着,萧昶身为皇帝,倒是比她这个苦出身,更能吃苦,也更矮的下身段。 客栈是兖城最大的客栈,为了防止动静太大引起注意,他们只是包下天字号所有的房间,禁止闲人出入。 萧昶可不是随随便便路过游玩,他的确有重要事去做,崔湄则去休息,最里面的房间相比皇宫是完全不能比的,但也已经很宽敞,里面扫撒洒一新,点了熏香,什么都是新买的。 侍卫送了茶水和糕点过来,崔湄吃酸枣,胃的舒服了,牙却要酸倒了,糕点还是她最爱吃而桂花牛乳糕,她忙吃了一块。 放入口中嚼了嚼,微微一顿,从嘴巴里拉出一张纸条来。 她看清楚了,捏紧了纸条,那上面的落款,分明是陆子期。 第86章 崔湄失踪了门被敲响,崔湄急忙将…… 门被敲响,崔湄急忙将纸条攥紧手里。 得了允许,进来的是那位给她摘酸枣的侍卫,李氏的庶公子,字公义,他亲兄长公廉早年就是身为皇子萧昶的暗卫,目前已成李家家主,身为旁支,夺了本家的权。 “夫人,这是主君让买来的鸡汤小馄饨,酸味米线,还有老陈家猪头肉,虽然是外头买来的,属下盯着看他们做的,都很干净。”w?a?n?g?址?f?a?布?y?e??????ù???e?n?????????????????? 林林总总两大盘子,崔湄看的愕然:“这么多,我吃不下的。” 她的胃口,那一完小馄饨就完全饱了,这上头不仅是这些,还有桥头排骨,炸的酥脆的酥肉,荷叶裹着的糯米团子,甚至还有一串糖葫芦,一碗泛着凉气的四季冰果。 侍卫笑:“这些都是兖城本地的小吃,咱们在兖城只停留半天,主君没法带您逛遍,只能叫属下都买来,您不必都吃,每个尝一尝。” “郎君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他一起吃。” 侍卫摇头:“夫人不必等了,主君有事要忙,您若是等,必然是吃不上热乎饭的,主君说了,您吃完就歇息,属下就在外面护卫,您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属下去买就行,若是想出去逛逛,属下护卫您去。” 崔湄的确是饿了,鸡汤香甜,非常浓郁,小馄饨是半透明的颜色,特别有嚼劲儿,手里的汤勺,探了探碗底,碗底有猴头菇和松茸,都是兖城不易得到的山珍。 绝不是外面店里会添的,是萧昶吩咐添的。 都是补身子的好东西,意外的,很合她口味,如果只是侍卫买来的,绝不会如此心细,都是萧昶吩咐的。 在宫里的时候,他就总是这样,对她吃的用的,事无具细的上心,所以她的喜好,他完全知晓。 萧昶此人,除了偶尔会发疯,莫名其妙的吃醋之外,其实对她,真的很好,她至少见过陆家,那些通房妾侍是怎么服侍主君的。 这样比起来,萧昶还算好,除了纵欲过度,并没有逼迫她跪着服侍,太过羞辱她的自尊。 她并非就此被感动,而是权衡利弊后,萧昶竟是她最好的选择,比那些世家贵女选择的夫婿,要好太多了。 而且他还对她承诺专宠,不管他能不能做到,有哪个皇帝敢说这种话呢。 温热的鸡汤,抚慰了饥肠辘辘的胃口,手心里的纸条,已然被汗水浸透,上面的字都有些微微的模糊了。 她想都没想,将那纸条在蜡烛上点燃,看着它燃烧化为灰烬。 证据已经消灭,萧昶不会发现的,而她也不会去赴所为的约,甚至连见都不会再见陆子期一面。 她已是宫妃,他是朝臣,她与陆哥哥,缘分尽了。 萧昶虽停留在兖城,却也不是没事做,相反他要见的人,要做的布置很多,甚至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是没有的。 吩咐侍卫给崔湄买那些小吃,也是好不容易抽出空闲,他说一个,李公义就记一个。 他在各地建起了巡城卫,听着似是个军营,其实是个特务机构,专门查这些官员的阴司。 “兖城太守可能涉入科考舞弊案,朝廷派来的进士,本来都进郡守府,担任要职,可去年那两个进士,一个去管了书库,一个下放到下面,做了个小小的南阳亭长,根本触及不到权力核心。” 萧昶面色阴沉:“朝廷之中,进士们号称是天子门生,然后科考完进了朝廷,还要拜码头,尊座师,不然在朝堂上就会备受排挤,下面更是如此,朝廷派来的进士,被他们发落的坐冷板凳,若想担任要职,便只能融入本地豪族,娶本地女子,最后哪里还是天子门生,跟这些世家豪族同流合污了。” “偌大一个大周,外表光鲜,里面蛀的都空了!用朝廷那套办法,行不通,你们在此地,一则找寻豪族的罪证,二则看这些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