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军,就是那位朱将军之妻,薛将军的儿媳妇儿? 难道是他们家宅的内部事?崔湄有了点兴致,直起身子,微阖的双眼都睁大了。 “将军认祖归宗后,臣妇接手薛家事务,打发了一批婆子,居然查出一桩旧事,此事涉及后宫薛婕妤娘娘的身世,臣妇不知该不该说。” 萧昶浑不在意:“夫人请直说。” 朱将军夫人声音朗朗:“陛下明鉴,薛婕妤并非薛氏女,更不是老将军夫人所出的女儿,薛氏混淆血脉,以平民女子充作薛氏女,入宫为妃,此乃欺君之罪!” 阖宫大宴,自然上了品级的朝臣和家眷们都在,听了朱将军夫人所言,耳朵都竖了起来。 薛将军兵败,被削了爵,兵权也交了出来,接替他的,是自己不闻不问二十多年,外室的儿子,真是好一出大戏。 而现在宫里的婕妤,居然也不是薛氏女?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不是薛氏女,我是我爹爹亲生的,倒是你那夫君,区区一个外室子,也敢登堂入室!”嫔妃席中,薛婕妤早就忍耐不住,出声反驳。 萧昶连个眼神都没给薛妙仪:“威武将军夫人,你继续说。” “臣妇没有证据,怎敢随意攀扯宫妃,将军昔年有个妾,因犯错被打发了出去,这几日她找上门来,说她的亲生女儿做了娘娘,要她亲生女儿赡养她,臣妇一问才得知,她说的那人,竟是宫里的薛婕妤,人人都知,婕妤娘娘乃是将军嫡女,怎会是她这老妇的女儿,细细问过,她说,当年为了争宠,把自己与情夫所生的女儿,跟将军夫人的女儿调换,买通了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薛婕妤并非将军和夫人亲生,而是不知什么身份的,野种!” 满堂哗然。 萧昶嘴角勾起一抹笑:“哦,薛婕妤菲老将军亲女,这亲生的薛小姐去了何处,可找到了?” “臣妇已经有个头绪,贵妃娘娘,才是将军与夫人亲生女儿,将军府的嫡女! 第101章 陛下不会夺臣妻“你胡说八道,你…… “你胡说八道,你那外室子丈夫,媚上欺下,不尊父子纲常,现在,你又来造本妃的谣?陛下,她在乱说,快快治她的罪!” 萧昶蹙眉,沉着脸不说话。 元宝瞥了一眼萧昶:“是非曲直,陛下自会圣裁,薛娘娘,这是阖宫大宴,可不是您打滚撒泼的地方。” 动了动手,就有健壮的宫婢拧着薛氏的手臂,堵住了她的嘴巴。 萧昶饶有兴趣:“威武将军夫人,你再细说说,怎么就确定朕的贵妃,才是将军的亲女呢?” “臣妇听闻那老妪说的,自然不信,将军府规矩森严,臣妇的丈夫,因是外室所生,一直不被薛家接纳,小小妾室,怎能换了夫人的孩子,臣妇也很怀疑,但那老妪言之凿凿,买通了夫人的奶嬷嬷,她还说,薛婕妤肩头有颗小小的红痣,这老妪刚生下孩子不久就被打发到庄子上,不是亲生母亲,怎知如此私密的标记,而且臣妇还有证据。” 朱将军夫人抬起头:“那日进宫拜见贵妃娘娘,臣妇听说,娘娘吃芦笋会呼吸不畅,浑身起红疹,老将军夫人,也同样芦笋过敏。” “这也不能就证明,贵妃便是薛将军和夫人的亲生女儿,太牵强了。” 崔湄听得云里雾里,怎么她忽然成了薛家被调换的女儿?她的亲生爹娘,当真是薛将军和薛老夫人彭氏? 这绝不可能,她记忆里,她爹爹是个普通田汉,娘是个普通农妇,她虽然生的美,但她尚年幼的弟弟妹妹都眉眼精致。 可威武将军夫人不仅带来了物证还有人证,说的天衣无缝,甚至将薛将军夫人年轻时的画像都拿了出来,泛着黄色毛边的画,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那上面彭氏的脸,当真跟她有几分相似。网?址?发?b?u?Y?e?i???ū???ē?n????0?2??????????? 种种证据,完全都表明,薛婕妤根本就不是薛家真正的千金,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崔湄仿佛做梦一般,一场阖宫大宴,居然成了薛家嫡女。 薛婕妤因为身份有异,在阖宫大宴当众怒骂,御前失仪,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朝臣和家眷们看完这一场闹剧,神色各异的出了宫。 “现在,没人敢说你身份低微了。” 萧昶握着她的手,在太液池散步,月色如水,元宝带着宫婢侍卫们,远远的跟在身后,给帝妃留出充分的空间。 “我还是搞不懂,怎么成了薛家的女儿。”崔湄瞥见他温和的,却隐藏着很多心事的笑容,忽然想到了什么:“是郎君,安排的吧。” 她越想越觉得,这是萧昶的计谋。 朱将军本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些所谓的证人,完全可以是萧昶安排的。 萧昶但笑不语,抚摸着她的秀发:“这样不好吗,江州薛氏,也就比皇后的谢氏稍微差一些,你的身份是薛将军和薛老夫人生下的嫡女,以后还有谁敢说,你身份不够,不配为我生子呢。” “郎君不是想铲除世家?” “我的确想那么做,但更多时候,是有心无力,也只能做出妥协和退让,一件烧坏的瓷器,无论如何弥补,也不过裱糊一番,内里的裂隙依然是存在的,重新制一件新的,就要把旧的打碎。” 萧昶长叹:“我这个皇帝不过是做个裱糊匠,给大周再多延命些时日吧,前朝的事说得多了,你也烦忧,你现在有了身孕,不宜多思,别想这些了。” 大手抚到她的肚子上,萧昶目光温和:“这整日将你折磨的饭都吃不下,等他出来,我一定打几下屁股,这么磨着母妃,不是个乖孩子。” 前朝的事,萧昶很烦忧,从他有时蹙着的眉头,熬夜批那些奏折,就能看得出来,但他从不把那些明争暗斗和交锋,带到她的面前。 崔湄心头越发宁静,就这么被他拉着手,在月光下慢慢的散步,当真像一对平常的夫妻。 “真是个小公主,郎君还舍得打吗?” 萧昶很严肃的想了想:“那可不舍得,女儿怎么宠爱都不够呢,万一她像她娘一样,是个爱哭鬼怎么办?” “妾才不是什么爱哭鬼。” “你不是?是谁没说几句话就抽抽噎噎的啊,是谁眼睛里总是含着两泡眼泪,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啊?” “那也是因为郎君欺负人,妾身才哭的,但妾身和郎君的女儿,一定不是这样的性格,她出生就有皇帝爹爹的保护,有妾身这个娘亲宠爱,她可是公主,一定会过得,平安顺遂。” 月光之下,萧昶眸光如水:“当然,你和孩子,都会平安顺遂。” 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再也不分开。 萧昶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垂下头,好似要在她颊边轻轻地亲一下。 假山后传来了动静。 是谁这么不长眼,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