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呢。 松子特别厉害,是青城山上一霸,连熊和野猪见了它也要绕道走。 而现在它,居然躺在太守府的小公子面前,四脚着地的求撸毛,还发出呼噜呼噜,猫一样的声音。 崔湄满脸愕然。 松子也察觉到,自己失了狗王形象,居然变成了一个小孩的舔狗,期期艾艾的过来,用湿乎乎的鼻子蹭了蹭崔湄的手腕。 “你,你没事吧,松子没吓到你吧。”她其实更怕松子把人咬了,太守府的小公子她也赔不起,而且这孩子长得跟个福娃娃似的,被咬伤会留疤的。 “我没事呀,狗狗叫松子吗,很可爱,是它要过来蹭我的,让我摸它,香姐姐,你刚才叫它的时候,自称阿娘,你是松子的阿娘?” 崔湄笑:“是,松子还是小狗的时候就是我养大的,我是松子的阿娘。” 小公子瘪瘪嘴,哇的一声哭了。 崔湄顿时僵在原地:“我的小少爷,你哭什么呀,松子是不是欺负你了,松子,你这小坏蛋,你干了什么。” 松子吐着舌头,眯着眼睛凑过来,在地上打滚,满脸无辜。 崔湄好不容易哄好小公子,却听他抽抽噎噎道:“狗狗都有阿娘,我却没有阿娘,香姐姐,我喜欢你,你来做我阿娘好不好。” 他赖在她怀里,不肯走了。 …… 岭南的土皇帝,太守正在跪着,室内分明放着冰,一室凉爽,他身上的冷汗却要把衣裳都打透了。 “岭南潮湿闷热,从北方运冰,不亚于从岭南运荔枝去京师,你区区一个太守居然能用得起这么多冰,你贪了多少民脂民膏?” 太守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回话。 萧昶坐在上首,话说的慢条斯理,却有如千金重,压的太守头都抬不起来。 “成王乱党跑到岭南,你居然抓不住人,猜猜,朕,要如何处罚你?” 太守不住的求饶,萧昶只觉得心烦,大军就在距离云城百里之外的安阳驻扎,但他想要兵不血刃,这蠢货就还有用,至少不能打草惊蛇。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ē?n??????????5???????м?则?为????寨?站?点 这么半天,他的胖儿子,居然还没跑进来叨扰他,让萧昶很讶异,召了暗卫来问,才知道他跟着一个女子上了青城山。 萧昶脸越来越黑:“什么香姐姐,甜姐姐的,他才不到五岁,就开始学那些纨绔子弟,对女人献殷勤?” 第125章 我没有娘小公子哭的抽抽噎噎…… 小公子哭的抽抽噎噎,崔湄才知道,他名字叫不意。 怎么会叫这么个名儿呢,崔湄不解。 不意说原本他出生的时候,娘还在,爹待他也很好,可娘走了,可娘一走,爹就变了,不仅不管他,还把他交给妾室抚养,妾室又不是他亲娘,对他不好,不会关心他吃没吃饱,穿没穿暖,当着他爹的面,还表现出慈母心肠,背着他爹就虐待他。 那些家丁寻他,就是为了抓他回去给那个妾室请罪。 他说自己好惨,比卧冰求鲤的王祥还惨。 崔湄其实是不太信的,他身上穿的,可是云绸宫纱,虽然不是那等有品级的官宦人家才能穿的缎子,却也是富贵人家才买得起,这云绸可是一匹一两金,若这孩子的继母当真虐待他,怎会给他穿这么好的料子呢。 不意问她为什么不信。 崔湄直接就说了这个原因,这么名贵的绸缎,他用来兜荔枝,荔枝的皮粗糙,会把云绸刮坏,他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哪个被继母虐待苛责的小公子,能过得这么富贵。 “姐姐是觉得,我说谎吗?”不意的神情幽怨:“可是,我当真过得不好,那女人给我穿上好的绸缎,不过是做表面功夫,她虐待我,甚至让我大冬日发高烧,这样我爹爹就能来看我,利用我争宠,姐姐没听说芦衣顺母的故事吗,我比闵损还可怜。” 崔湄狐疑,无动于衷。 “我再也不想回那个家了,我要跟香姐姐走,姐姐,我拿了银子,我可以养活你。”他扬起小脸,拽着她的袖子,不让她离开。 崔湄无奈,跟个孩子也没法发脾气,而且这些年她养气的功夫越来越好,轻易是不生气的,她想跟他说,她不能随意带她走。 他嘶了一声,挠了挠手腕。 崔湄凝眉看过去,发现他手腕处有一片红:“是不是刚才爬树,被虫咬了?” “又痒又痛,好难受。”他想要挠,碰了一下整张脸都皱起来。 崔湄随身带着薄荷膏,给他把衣服撸了上去,怔住,她看到,这孩子手臂上,有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淤伤:“这是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有伤?” 他委委屈屈,瘪瘪嘴:“是那个女人,她掐我,背着爹爹,她总是掐我,香姐姐,我真的不能跟你走吗?” 崔湄一开始不信,可现在伤口在这,不信也得信了:“你受了伤,为什么不跟你爹爹说,太守大人会让自己的亲儿子,受这个委屈?” 他才没受委屈呢,小公子抽抽鼻子:“爹爹很忙,没时间管我。” 崔湄动了恻隐之心,这么小的孩子被虐待,让她装作没看见良心上实在过不去:“你今晚先跟我走,我给你上药,明日我再给你送回来,别怕,我能力虽微,却也能帮帮你,我正给你爹爹的玉夫人治伤,只要求求玉夫人,让她提一提,也许有用。” 小公子笑了,跟着崔湄走,过了一条街,他小声问:“香姐姐是松子的阿娘吗。” “是。” 他叹气:“我都没阿娘,松子却有阿娘,它比我过得好多了,我都没见过阿娘长什么样子,也没跟阿娘牵过手。” 崔湄沉默半晌,伸出手,看着他疑惑的小脸:“不是想要牵手?” “ 真,真的可以吗,香姐姐,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不喜欢你,不愿意的话,就不牵了。” “当然要牵!”他高兴的把手放到她的手掌中。 崔湄也笑了,没忍住,摸了摸这孩子光洁的脑门,他眯着眼睛特别开心,不知为何,崔湄总觉得这孩子生的似曾相识,她就是忍不住,对他一再心软,明知他是太守家的孩子,是个大麻烦,却就是狠不下心,做不到明哲保身。 小公子看着崔湄的侧脸,露出一点满意的笑和怆然,偏头看到护卫在他们身边的松子,忽然裂开嘴,龇着牙恐吓了一下。 松子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狗王,居然呜咽了一声,夹起尾巴,讨好的用鼻尖拱了拱他的手。 她去买白糖,牵着小公子的手讲价,路过几个货郎的摊,瞟了几眼胭脂香粉,但是没买,却花了二十个铜板,给他买了个糖人。 他都能看出,她花那二十个铜板,有多么心痛,他不怎么吃外面的东西,因为不干净,也怕有心人下毒之类的,而且这糖人也没宫里御厨做的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