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月欢有点儿烦,“没有什么为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你是什么伸手党吗喜欢就要?开口就你是学生送你是吧?你是畜生都不送。”
祁曜君:“……”
他盯着季月欢,倒没有因为那句“畜生”生气。
他只是觉得……
不对劲。
她这会儿的情绪,不对劲。
她虽然老喜欢呛声,但大部分时候也是他先惹他生气她才会反驳。
但这会儿她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并不是有意针对他,就是……有点儿莫名的失控。
季月欢大概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说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偏过头:
“这幅不行,你喜欢的话回头我重新画一幅送你,我困了,先睡会儿,你自便。”
她说完便起身离开,背影近乎落荒而逃。
祁曜君问几个婢女,“你们小主今日可有什么异样?”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好一会儿,才由南星站出来道:
“异样倒是谈不上,但是小……小主今日醒得很早,虽说躺在床上,但一直没睡着。”
皇上不让她家小姐睡太久,她虽然心疼,但有时候也觉得这确实是对小姐好。
今日小姐一反常态,一直醒着,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祁曜君皱了皱眉,莫不是她又梦到了什么,魇着了?
刚要说话,有宫人匆匆来报,“启禀皇上,丞相大人求见,眼下在熙文殿候着。”
祁曜君目光冷了几分,转头叮嘱几个婢女,“看顾好你家主子,若觉着有任何不对,随时跟朕禀报。”
这才匆匆离开。
九月一日。
白日祁曜君没再来,一是眼下他确实不得空,漠北一直蠢蠢欲动,如今局势紧张,他要安抚民心还要防着朝中有人浑水摸鱼,二是今日起皇后便解了禁足,这一解禁,皇后首先便要往倚翠轩安插人手,和贵妃还有得闹腾,且让这两人斗去,他不能让季月欢卷进来。
“皇上,摆驾昭明宫吗?”崔德海小心翼翼道。
理智上今夜他应该去贵妃那儿,这段时间他老往倚翠轩跑,后宫已经有贵妃失宠的流言。
如今皇后解禁,他得把贵妃的宠爱捡起来,不能教她落了下乘。
可他……
祁曜君按了按眉心,在崔德海询问的目光下,摆了摆手。
“朕今日朝政繁忙,便不去了,给贵妃挑点儿好东西送去,让她早点儿休息罢。”
“奴才遵旨。”
崔德海倒也没疑心贵妃失宠,毕竟皇上忙他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去不了还给赏赐,恩宠可见一斑。
祁曜君在崔德海走后,看了看窗外,犹豫了一下,还是趁着夜色,纵身往倚翠轩而去。
上一次季月欢失眠,便是不知缘由地抱着酒在树下痛哭。
如今又失眠,他总归不放心。
但祁曜君又料错了,他这次看到的不是月下饮酒的季月欢。
她确实没睡,可也不在那棵大树下,婢女们应该都去歇息了,而她则在前院的一个角落里,烧东西。
火光映着她的面容,有些鬼气森森。
大晚上,若是叫旁人看到这场面,定会吓到晕过去。
祁曜君落到她跟前,终于看到她在烧什么。
是那些画。
他落地的时候,她刚好把那张漫天的流萤扔进火里。
第119章 初一
祁曜君瞳孔微缩,想要阻止。
但已经来不及了。
纸张何等的脆弱单薄,火舌几乎瞬间便将它吞没。
“季月欢,”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蜿蜒,“你在做什么?!”
他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胸腔几乎被怒火席卷。
她若是不喜欢那画,可以给他,分明他昨日也向她讨要过。
可她如今是在做什么?
宁愿毁掉也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