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女史。”桐君接话道,“奴婢倒认识她,她惯爱听些闲言碎语,向别人说嘴的。”
谢池春将茶盏放下,“去将张女史请来,就说我有几句话要问她。”
“昭仪请我过去?”张婉晴面色有些发白,不安地看着眼前的桐君。
她今日和几个女史闲聊的时候正撞上了谢昭仪宫里的大宫女莺时,她当时心中便有些发慌,任那莺时姑娘发了一通脾气也没敢回嘴,这会儿谢昭仪着人来“请”她,她如何不心中惴惴?
张婉晴看向旁边其他几位女史,那几人却只低着头,假作不见。
“我,我这里还有些事呢。”张婉晴推脱道。
“那我在这里等女史做完。”桐君带着笑容道。
张婉晴也知躲不过了,只得勉强笑道,“我回来再做,先去拜见昭仪吧。”
桐君引着张婉晴进殿,张婉晴向谢池春行了大礼,跪伏在地,“昭仪,奴婢一时口快,请昭仪饶恕奴婢吧。”
“这是怎么说的?”谢池春笑道,“张女史快起来,我不过找你来同你闲聊几句罢了。”
“昭仪。”张婉晴仍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桐君,扶女史起来。”谢池春道,桐君搀扶着张婉晴站起来,谢池春笑着道,“张女史坐吧。”
张婉晴忙道,“奴婢不敢。”
“无妨。”谢池春让桐君拿了把小绣凳给她,张婉晴这才战战兢兢坐下。
“宫中近来有些流言,我也听见了。”谢池春道,张婉晴吓得忙又要跪下,谢池春拉住她的手,“张女史不必害怕,我不是要向你问责。”
谢池春脸上带着笑,“张女史是从何处听说的这流言?”
“奴婢,奴婢也是听旁人说起的。”张婉晴战战兢兢道,心中头一次这般后悔自己这张嘴总是没个把门的,谢昭仪正得圣宠,马上就要封为贵妃,况且这回的确是她犯了宫规,谢昭仪若要惩处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谢池春却并不是想惩处她。
谢池春见已将她吓得差不多了,微微一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唉,其实这姜俢仪之事,我心中也一直记挂着。”
“那时姜俢仪被打入冷宫,我去看她,姜俢仪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我说她是冤枉的,求我帮她查明真相,可惜我没能帮上她。”
“姜俢仪死了。”谢池春幽幽道,“过几日就是中元节了,我这两日总梦见她,口鼻处都流着血,就那么静悄悄地站在我的床头,望着我流泪,要我替她申冤呢。”
张婉晴听得入神,缩了缩脖子,“昭仪,看来那姜俢仪说不定真有冤情呢。她定是见昭仪您管理宫务,又正直宽和,才夜里向您申冤呢。”
谢池春笑着摇摇头,“可惜我也没能帮上什么。”
“留你说了会话,耽误你的事了。”谢池春笑,“桐君送张女史出去吧。”
“不敢不敢。”张婉晴忙起身道。
“婉晴,你没事吧?”
张婉晴回去,几个女史忙围上来。张婉晴心中不忿,刚刚这些人没一个上来替她说一句话的。不过她也知道人性如此,人人都怕引火烧身。
“婉晴你怎么样?昭仪没难为你吧?”
张婉晴扬起笑容,“哪儿呢?昭仪可亲切了,还赏赐了我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