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恩心里一虚,小心翼翼地调整措辞:“……呃,那就是,溅到的?”
诗因:“……”
他对自家雄虫文化水平的期待值还需要进一步下降。
诗因被他弄得没脾气,但仍然没有消除警惕,他拽过伊洛恩的手掌,将袖子撸上去,仔细检查每一寸的皮肤,又把鼻尖贴上去,从上到下,一丝不苟地严肃嗅闻,似乎要搜寻这里受过伤的所有痕迹。
伊洛恩:“……”
他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心里也隐隐有点慌乱。
怎么办,不会真的被诗因看出来吧。
肯定会挨骂的!
早知道他应该提前换身衣服,再洗个澡的。
……不对,那样也太欲盖弥彰了,如果诗因问起原因来,他岂不是更加百口莫辩!
伊洛恩被诗因的鼻尖拱来拱去,僵硬地坐在座椅里,背后的冷汗越流越多。
总而言之,遮掩是没有用的,不如先转移一下诗因的注意力。
他忽然灵光一闪,急中生智,连忙摸了摸裤子口袋,道:“对了诗因,我今天得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东西。”
他将那只蓝白相间的手串掏出来,放进诗因手里,认真说:“听说这是属于你的副官的……东西。你可以还给他了。”
诗因愣了一下,在看清那只手串的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你遇到了贝达?”
诗因夺过那只手串,紧张地确认过后,忽然用力抓住伊洛恩的手腕,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连声音都几乎变了调:“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这个虫渣……是他把你弄伤的吗?!”
“我没有事。”伊洛恩诚实地回答,“他受伤比较严重。”
诗因:?
“好啦,好啦。”伊洛恩生怕他再继续问下去,连忙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上,轻轻蹭了两下,“我饿了,先带我回家吃饭吧。”
诗因皱着眉头:“你真是……”
他咬着牙,手指用力攥了一下伊洛恩的肩膀,到底没舍得把他推开,最后只能凶狠地搓了一把对方的黑发,凶巴巴地说:“不要转移话题,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全部和我解释清楚!”
“可是,”伊洛恩抬起眼睛,可怜巴巴地说,“我已经饿得没有力气说话了,先让我吃饭吧。”
诗因:“……”
飞行器晃晃悠悠地融入天空中川流不息的飞行轨道,猛然提速,朝着远处的别墅群飞去。
寂静而黑暗的糖果城堡中,可可趴在满地狼籍之上,手指颤抖地剥开糖纸,恨恨地嚼碎了一颗糖果。
窗棂投下的月色如同一层薄冰,黑衣雌侍们战战兢兢地跪在上面,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哪里又触了他的霉头。
几个护送伊洛恩回程的同伴悄无声息地回来,老老实实地加入其中,一声不吭地跪在了外围。
可可却好像觉察到了这点动静,敏感到近乎神经质的目光立即锁定了这个方向,朝他们刺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去了?”他甜腻的嗓音已经在嘶吼中变得沙哑,听起来更加阴森可怖,“为什么不留在我的身边?”
几名雌侍颤颤巍巍地回答:“家主,您,您让我们送伊洛恩阁下离开。”
“……啊,伊洛恩。”
可可仿佛是才记起这么一回事似的,他念着这个名字,情绪慢慢恢复平静。
可是下一秒,他的面目又开始扭曲,那双呆滞的紫眸直愣愣地看着地毯上的血污,面具下的小脸咬牙切齿:“伊洛恩……伊洛恩!”
他抓着自己脸上的面具,又开始发出尖叫:“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用那种口气和我说话!”
可可想到那双黑眸朝他看来时,那张面孔配上几乎不带感情的审视目光,心头的恐惧再次攀到了顶峰。
“啊啊啊!”
他忍不住又尖叫起来,一双手又开始四处抓挠,似乎还想要摔碎或者砸烂什么东西,然而这里早已经被他砸的满地狼籍,什么也不剩下了。
那双手最后只能无助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可可惊魂不定,声音近乎哽咽:“都怪他……都怪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