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宴以为不用活动了。岂料一小时后,就有霍景盛的助理送了个大箱子过来。 乔宴兴冲冲拆开一看——是讨厌的瑜伽球。 粉红色的。 乔宴不动脑也知道这是给谁。 乔宴哪壶不开提哪壶:“粉红色的瑜伽球。” “李广劲肯定喜欢。” 反正他不想天天在家玩球,他又不是海豚。 霍景盛平静道:“这是你的。” “他喜欢他自己买。” 乔宴只好任由霍景盛扶着他,坐到瑜伽球上运动去了。 很乖的样子。 过了会儿霍景盛手机响了。 王姨就过来接手看着他。 乔宴听见,霍景盛在说什么“石油”。 许是察觉乔宴竖着耳,王姨就笑道:“霍先生打算吃下LM国某油矿。霍氏什么都涉猎,房地产、城建、资源开发…就没涉足石油。石油业牵连复杂。霍老当权时,娶了LM国油亨女儿联姻都徒劳无功。” 王姨道:“霍先生不同,他要想分杯羹,他母亲就会松手。没人不爱儿子。但霍先生并不要现成的羹,他要资源权限和技术支持。他要把蛋糕做大。如果成了,对霍氏那帮守旧老顽固来说,无疑是快准狠的下马威。再无人敢同他相左。”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王姨话刚落音,门铃就被按响了,来的人可巧就是霍老的管家老秦。 老秦送来了一份规整的请帖。说是庄园的银杏林在秋雨后,已呈一片灿烂的金黄。他老人家不愿好景虚设,特邀亲爱的准儿媳、和次爱一点的儿子前往庄园共赏。 时间定在五天之后。 算盘珠子都崩到霍景盛脸上了。 霍景盛回了老秦红包,留人吃了晚饭,就把人打发走了。 霍老的庄园里也埋了霍景盛的眼线。 虽然阴差阳错下,霍老因为去找道士们给乔宴和他“看日子”,招呼都不打地放了跟霍二叔野猎的鸽子。无形化解一场致命的暗涌。 但霍景盛不会掉以轻心。 难怪以霍老的顽童脾性,那天给他放冷脸撵他回去后没再有出格举动。原来是在酝酿憋大招。 真要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霍老恐怕打了把乔宴留在庄园的主意。 不过霍景盛还没把霍老的招数看在眼里。 事实上,他都没把霍老看在眼里。 所以,在端详到乔宴对“银杏林”露出一丝好奇和向往的时候。霍景盛接受了邀约。 晚上霍景盛正把乔宴圈在怀里揉腿,霍老的电话来了。 响了几通霍景盛没理。 乔宴轻轻推他,闪着明晃晃的鹿子眼,小声道:“你接电话吧。我腿已经不痛了~” 霍景盛把乔宴裹了被子放好。 转接电话时,神情像是好事被打扰了的不耐。 电话里,霍老的声音正兴致高涨,背景似还有些噪杂。他神神秘秘:“有把宴宴养胖一点吗?” 霍景盛:“说事。” 霍老像在摩拳擦掌:“我能不能把你二叔也请上啊。” 霍景盛冷下脸。 霍老似乎有着超强钝感力,兀自哈哈大笑道:“他笑你绝嗣。这不正好带上揣崽的儿媳,好好打他一顿脸么!奥对了,阿盛,你知道他最滑稽的是什么吗?” 霍景盛没说话。 霍老丝毫不觉气氛有异,神神秘秘地笑喘着道:“他家那个自小养在国外的儿子…就霍承颖,你记得吧?小时候你还把人家门牙给打掉了一颗,想起来了吗?原本打算过年时候回来。现在提前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笑死我了。” 霍老喘了下:“他的网恋对象被人打了!” “哈哈哈哈。” “听说是在酒吧里,被人按头打,眼睛都打瞎了!正在治疗呢!” 第22章 照面 “说完了吗?”霍景盛问。 霍老啧道:“你着什么急。我这不是跟你分享点高兴的事情吗?” “没兴趣。” 眼看霍景盛要挂电话的样子, 霍老慌忙又道:“所以让不让请你二叔?” “婉拒闲杂人等。”霍景盛挂断电话。 霍老举着手机,对老秦摇头晃脑:“这孩子打小六亲不认。不像我,像他那无情的妈。” 老秦哪敢附和, 只道:“我不知道像谁,老爷。” 霍老也不是真想听人骂他儿子。 手机搁到桌面,示意屏风前浓妆的男扮青衣收声。 他站起来伸懒腰:“明天把沈月约来。近来天天打我电话。支吾不出所以然。短信隔三差五地轰, 内容像是见了鬼。” 他嘴上不饶人,眼神却泄露慈爱:“还说什么千万不要野猎,要去的话就带上她,必要时她可以给我卖命。说着还哭了。笑话,我去当猎人, 又不是当靶子。何况我后来也没去。说点吉利话不行吗?她自己胡言乱语,我又没放重话。” 霍老自顾自啧道:“我动向什么时候竟天下皆知了?真是气死我了。这就算了,还拿晦气话污我耳朵。我看她是被脏东西吃了脑子了。把她叫来,我带她去神观洗涤洗涤, 清醒清醒。” 老秦问:“您电话里怎不直接让她来?” 霍老不愿说是惹人哭了鼻子,因为不耐,所以放话让人太闲就去考个研。 挂了电话后悔。又拉不下老脸。 霍老是很爱早睡早起的人。 但近日因为兴奋而持续失眠, 老秦只能跟他一起熬夜。 霍老刚还在听那青衣唱“海岛冰轮初转腾”,这会儿终于安生下来。屏退了青衣, 靠在红木太师椅上,也不说话。 只手里把玩着一串紫金流苏的桃木手串。珠形很小,同他的大手一点都不相称。更适合手腕纤细、骨形单薄的年轻人佩戴。 老秦认得, 这是上次他陪霍老去道观请道长看日子时, 被那道长开过光的珠串。 是霍老要送乔先生的礼物。 老秦忽地想起了什么,道:“那天你跟道长密聊时,我看见少爷的特助了。” “抱着个剑袋。说是献宝, 更像送礼。” 霍老警惕:“他要干嘛?” 老秦摇头:“我不知道。少爷的特助在等道长。我听到他跟仆童对话,像是少爷派他来向道长约时间。要给一枚金锁开光。” 霍老呆住:“送礼都跟老子争高低?” 明月已上中天。 霍老情绪起伏,仍无睡意。 夜风吹落满地枯叶,从京郊,长长地吹彻到京城。 京城一夜枫落如雨。 乔宴在白天注意到窗外楼下的枫树时,枫树已经半红了,树下斑斓的落叶叠成厚厚的地毯。 乔宴来了兴致,到属于他自己的房间支起网购的画架,调开颜料,开始画画。 不画还好,一画起来跟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