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绝无仅有…但霍先生跟别的名流不一样。他更难请。” 李生没说具体哪儿不一样,具体为什么更难请。 只说:“本尊现身往往是为了捧人。比如前两年,一个知名企业家追求一位拍卖师。再比如今年春拍和夏拍,当红影帝讨好他的画家老丈人…而霍先生…” 李生端详乔宴好几眼:“霍先生助理说,他是对秦老师的画有兴趣。” “我和秦老师以为是你使了什么力。” “可你竟然不知。你…” “小乔,这件事你是真不知道吗?” 乔宴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他心里还是恐惧。 他害怕的时候很容易口干舌燥,杯子里的水很快见了底。 但这次善于察言观色的李生并没有积极替他接水。 秦老师和李生对视一眼。 李生沉吟道:“嗯。原来是这样。” 乔宴并不知道在他来之前,两人已经就此事聊过一通。 两人一开始,只是知道乔宴是“霍景盛的人”。 但他们也深谙豪门换人如换衣。 宠爱时可以给你房子车子玩具,但只要不娶你过门,你总会过期。 乔宴这次通过炒作霍景盛办公室画作的事,让他们受了利。 他们高兴拿钱的同时,也犯着会不会遭这钱反噬的嘀咕。 身在这个圈子,没少见过小雀儿自不量力,为了利益触怒金主的事故。 今晚接到霍景盛助理电话那会儿,他们喜出望外之余也算吃了个定心丸。 所以赶紧把乔宴叫过来确认。 但乔宴竟然不知道?! 那就说明—— 霍景盛助理所言是真。霍景盛的确是对秦老师的画作有兴趣。 如此说来,霍景盛本来就有收藏秦老师画作的打算,乔宴就算不往他办公室送画,他们也会在冬拍上因了霍景盛的捧场而大火大爆。 这下好了,合约上半年内他们的画作盈利都得给乔宴分出十个点。 亏了啊! 老天爷! 秦老师和李生对视的眼神越来越意味深长。 原本兴奋的干杯,也变成了默默喝闷酒。 乔宴不知道空气为什么突然安静。 尤其是,偶尔还听见秦老师两声叹息。 本来大家是开心的。 为什么忽然不开心。 是他说错了什么话了吗?那是说错了什么? 乔宴无瑕顾及,秦老师这叹息更像是鼓槌,一下一下敲打着乔宴小小世界里、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恐惧。 秦老师和李生说着话还好。 大家都不说话,乔宴的恐惧就沉默地滋长。 很快地,他就出现了心慌气闷、惊颤手抖的反应。 乔宴感到不舒服时,下意识去手边摸水,但水已经干了。 他迷迷糊糊记得,近来他想要喝水时,手边都有水源的,如果是霍景盛在身边,他甚至不需要动手,霍景盛总能在他想要喝水的时候把水喂给他。 他艰难地吞咽口水。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霍景盛。 他想要在此时看见霍景盛,但脑子里却绷着一根弦,提醒他应该害怕见到霍景盛。 乔宴视线逐渐变得模模糊糊。 他看见秦老师和李生脸上变了颜色,忽然凑过来,像是抓住了他,对他耳边说着什么。 但是乔宴听不清楚。 他脑袋里一会儿被霍景盛占满,一会儿被属于他哥哥的模糊身影占满。 他终于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哭了。 喉咙里哽了一下,低泣的声音打着颤,也不知道在对谁请求:“…帮我,找我哥哥…我好像,喝醉了。” 秦老师和李生万万想不到,乔宴看上去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竟然有什么精神疾病! 他明明就没有喝酒!往哪儿醉啊! 原本他们吃着宵夜吃得好好的。 谁都没有去招乔宴,乔宴自己突然出现异样,拳头攥得紧紧地,低喘着、颤抖着,从椅子上滑落在地,脸上的血色像突然退了下去,白得像是死过去。 秦老师和李生吓死了。 两人手忙脚乱,不知道他是什么病也不敢乱碰,只能蹲着叫他的名字。 秦老师急道:“小乔的保镖不是在楼下吗?快叫过来!还有他那个开迈巴赫的司机!去车库或者路边找一下,快去!” 乔宴觉得好冷。 整个人好像是坠到了冰窟里。 有不清晰的人影对着他叫着什么,他想伸手拉住一个取暖,却什么都抓不住。 “…哥哥。” “我害怕。” 乔宴急得哭喘。 他突然开始啃咬自己的手臂,好像把自己咬碎,咬得失去意识,就不会再害怕了。 就在乔宴的恐惧抵达极限的时候,他的下颌突然被人很轻、很稳地攥了一下。 然后他的身体、手臂,都落进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他的牙关还在颤抖着,但咬住的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手臂了,更像是谁的手指。 有熟悉的声音像是裹着一层水雾低声唤他: “宴宴!” “不怕!” “…哥哥,宴宴好害怕,呜…”乔宴像是要把自己嵌进这个怀抱里。 然后他被怀抱的主人用很暖和的东西裹住,他感到自己腾空而起,但身体被保护得牢牢的。 熟悉的声音同他说耳语:“哥哥在这。” “哥哥抱着宴宴。” “宴宴不要强撑,乖乖睡一会儿。” 霍景盛亲自赶来的时候,秦老师和李生惊愕得瞳孔都收缩了。 乔宴晕倒的时候心里多慌多害怕。 他俩此时的惊惶害怕只能有增无减。 这时李生想起来给咳喘的乔宴倒温水了,霍景盛半跪在地,揽着那具瘦弱的、惊颤挣动的身子,把他抱在怀里,小心地喂水。 是馋了不知道什么粉末的水,霍景盛随身带着那种粉末,撒得极其熟悉! 乔宴嘴皮很干,但鼻尖却冒着细细的冷汗,他摇着头,霍景盛喂了多少,他颤抖的嘴角就把水流出来多少。 于是秦老师和李生眼睁睁地看着霍景盛,低头俯身,用嘴喂送。 折腾了一小会儿,乔宴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蜷缩在霍景盛怀里一动不动了。 细仃仃的手垂在地上,雪白脖颈无力地后仰,像一只刚死掉的小鸟。 可怜极了。 霍景盛把大衣裹在乔宴身上,抱着他疾步走了。 秦老师和李生更惊惧了。 人是在他们这儿犯病的…不论怎样都脱不开关系,他们还想当场道歉,陪同治疗的。 可是霍景盛根本没有看他们,像是不觉得这世界上存在着他们两个人。 网?址?发?b?u?y?e?ī????????ε?n?2???2????.?????? 尤其是抱着无知无觉的乔宴走时,浑身那么低的气压… 透着股让人胆寒到无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