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被压在地上,可浑身却不见狼狈,甚至还笑了起来。
“办法还不错,卿尘大师一生病,你就来了。”
“这两日,只要守株待兔,我都能见到殿下,我很开心。”
他看向楚云歌的眼神带着赞赏:“只是没想到殿下这么干脆果断,殿下每次都让人出乎预料,也让我越发移不开目光。”
楚云歌确定了:“原来你也是疯子。”
疯子见疯子,没什么道理可讲。
只能说,鹿闻笙这些发言太典了,并没什么创新。
鹿闻笙笑了:“也?殿下是将我归为同类吗?既然如此,疯子就疯子吧,疯子也不错。”
楚云歌:“……”
“殿下怎么这个表情?和我同类不好吗?我最近看公主行事,真是喜欢得紧,可惜殿下总是提防我,都不让我见到人。”
鹿闻笙眼底都是不解:“我也一直很好奇,殿下是从哪里看出我表里不一的?我到底哪里露了馅?”
楚云歌表示,因为她看了太多电视剧。
鹿闻笙叹息:“我也不明白,殿下为何这般排斥戒备,明明我们两人比起和卿尘大师这样的,应该更有共同话题才对。”
卿尘看着鹿闻笙,低头忽然笑了笑:
“不知是你眼瞎心盲还是有人说了瞎话,居然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
“但从鹿神医这句话里,就可以看出你和殿下完全不是同一类人,你所说的共同话题,更不可能存在。”
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和殿下说同类,殿下从不会害人达到目的。
实在恶心。
其余的话,卿尘没说,但他的眼神却明明白白。
那是比鄙夷和所谓的‘看不起’更伤人的存在。
宛如看一坨——
鹿闻笙脸上的笑容终于撑不住了。
“我和殿下说话,你一个和尚插什么嘴?”
“一个和尚,还跟着争风吃醋起来了,也太可笑了。”
卿尘手一紧:“休得胡言。”
“胡言?我看是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吧。”
“大名鼎鼎的卿尘大师,原来不过一个六根不净的东西。”
鹿闻笙毫不客气:“有本事你就还俗,披着大师的皮,坐着小妾面首的事,还满脸不屑,你个秃驴高傲什么?”
楚云歌:“!!”
这战斗力强得很,秃驴都出来了。
卿尘不是他对手,还是得她上。
看她不拔光他的头发。
楚云歌撸起袖子就要开口,卿尘却拉住了她。
看到鹿闻笙眼底的得意,楚云歌眼底的担忧,卿尘心中的愤怒心焦心虚一滞。
他忽然想,他为何要因为一个陌生的甚至害过他的人,让她担心。
本末倒置了。
他收起愤怒,在鹿闻笙意外的眼神中开口:
“我如何,轮不到你批判。”
“你没资格。”
不管他和殿下如何,他对殿下如何,他是不是和尚,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是他自己的事。
别人的人生是人生,他的人生也是人生。
他不该再为他人的目光言语动摇。
他应该想想自己。
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的人生。
他不该只看到他人的痛苦,他也该看看自己。
渡人先渡己。
他忽然彻底明白了这一句话的真正含义。
一直紧紧束缚他的枷锁,忽然松了些许。
他不再看鹿闻笙,反而伸出手摸了一下头:“居然说秃驴,多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