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挡泥板有点歪,车身上的漆也被蹭掉一块。
何晓洁此时无比后悔,为什么她光想着在路人跟前炫耀,坚决不让妈给她的车缠一圈花花绿绿塑料条,不然也不会有这般严重。
想到回家后不知要被怎么唠叨,何晓洁只觉得头疼。
温颉轻笑,“多大点事,我记得附近有个修车摊,师傅的手艺很好,收的价钱也公道,我陪你过去?”
“真的?不会太麻烦你吧,要不你给我指个地方,我自己过去就行。”
“没事,我今天不忙,就当是害你摔倒的赔礼。”
何晓洁摇头,“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也没留神看路。”
推拒不下,她推着车跟在人身后走。
沉默半晌后,听见对方说,“我叫温颉,仓颉造字的颉,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哦,我叫何晓洁,破晓的晓,纯洁的洁。”
“何同志,你的胳膊似乎使不上力,是不是扭伤了?”
何晓洁抬起手臂,痛得直皱眉,“好像是有一点,没事,等我回去擦点活络油就行。”
“这怎么能拖呢,扭伤就要早治疗,正好,我懂一点医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检查一下吧?”
为了方便检查,经过何晓洁的同意后,他把将棉衣的袖子撸上去,隔着一层衣服检查她的手臂。
热量通过单薄的秋衣传导到皮肤上,近距离看他认真的神情,似乎能数清楚对方的睫毛。
此时何晓洁的脸已经和番茄有的一拼,连迎面而来的冷风都降低不了两颊的燥热。
温颉把她的胳膊平放,轻轻扭动她受伤的部位,仔细询问她什么感觉,能不能动。
得到答复后,他主动收回手,说,“还好,只是软组织受伤,没有伤到骨头。
这个天气不用冰敷,过一段时间就能好,你要是痛得厉害,等回家后用凉水镇一下。”
何晓洁把袖子捋下来,向来能说会道的人此时只知道点头附和,“好,谢谢同志,我知道了。”
“我来帮你推车吧,你的胳膊尽量少挪动。”
在他的坚持下,何晓洁只能松开把手,亦步亦趋地走在他身侧。
微弱的夕阳逐渐隐去,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格外长。
万物萧瑟,只有墙根下的苔藓留有一丝绿意,连墙砖都冻得裂开细小的缝隙。
大冬天的,修车师傅不会在外面摆摊,而是在家门口挂个纸壳,上面写着维修自行车、收音机、手表等字样。
维修东西和收废品一样,都是经过许可的,不算私自营业。
不过他若是四处收集报废的零件,组装成自行车公然拿出去贩卖,就是投机倒把了。
师傅检查了一下何晓洁的车,快速报了个价,不贵,一块五。
还安慰她漆掉了没关系,随便造,等用旧了就来找他重新喷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