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从希克斯怀里下来,自己消消食的时间。 可即使如此,他也很难走出希克斯的视野之外。 这个被他救下的危险怪物似乎对他异常的看重,有时池明栖甚至半夜半梦半醒地睁开眼,都能看到希克斯目光幽暗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就像是饱受着饥饿的怪物,一刻都没有放过自己看守的美味猎物的意思。 池明栖本来还有着和希克斯分道扬镳,或者把他打发走的打算,然而希克斯根本没有一点放松看守他的打算,他也只能催眠自己就当是多了一个不肯离他左右的工具人。 等终于看到了一点人烟气息,池明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熟悉的有着黑暗教廷标志的尖塔建筑,陡然陷入了迟疑中。 不……不会吧,他不会这么幸运到,刚出来就遇上可以探听消息的黑暗圣殿吧? 经过这些天的尝试,池明栖对自己的脸黑程度已经再度产生了极为深刻的认识。 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希克斯,他迟疑着想道—— 算了,还是不指望希克斯能离开他,完成只身进入黑暗圣殿探查这种大事了。 然而等偷偷摸摸靠近那所黑暗圣殿时,池明栖本来已经做好了遇上一大堆强敌和难以预料的强劲术法的打算,可是再度出乎他预料的是,他闻到了一股极为浓厚的腐臭味道。 就如同这栋低矮建筑不是黑暗教廷的圣殿,而是被人荒废而遗忘的废弃战场一样。 池明栖小心翼翼地进入其中,发现果然如他预料的,教堂内没有任何活动的人员,教堂后面仅剩的几具能看出神职人员衣袍的尸体散发出腐烂的味道,似乎被什么野兽从掩埋好的沙丘里刨了出来,教堂内部破破烂烂的,能看出凝固的血液漆黑痕迹。 然而最里面的房间里,还是隐约发出了垂朽的哀吟般的气息。 那是一个受了重伤,伤口多处腐烂,甚至连眼睛都盲了的老迈神官。 与池明栖这具身体记忆中的神官的冷漠阴暗不同,似乎是察觉到了池明栖的进入,老迈神官用着嘶哑的声音,近乎哀求般向池明栖说了这处神殿的前因后果。 这里原本并不是黑暗教廷的教堂,而应该是光明教廷的教堂,只是因为黑暗教廷曾经从这里掳掠战胜过光明教廷的守卫军,这块领地就被默认成了黑暗教廷的领地。 可是黑暗教庭对这块领地并不上心,也只是随意设置了一处教堂,多年来没有向这所教堂输送过任何物资。 老人原本是守护这块领地最忠诚的光明修者,当他被册封为黑暗教廷的神官时,为了保护这块领地上的村民,他没有反抗这项任命,多年来也一直兢兢业业地守护这块区域。 只是光明教廷前些日子与黑暗教庭挑起的战火再度波及了这块土地,忠诚的教堂守卫被杀死,甚至连无辜的领地村民都被屠杀过半,即使黑暗教庭再度短暂地驱逐了光明教廷的军队,老人以及这处村庄的情况依然没有多少改善。 他们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忘了,或者只是变成了一个地图上微不足道的被争夺的小点。 只是前些日子黑暗教廷要召回各大圣殿的圣子回主教廷,进行一场考核,使得整座村庄再度进入了不安与惶恐之中。 教堂中原本的圣子被杀死,仅存的年老神职人员并不愿意在所剩不多的村民中挑选成为黑暗圣子的预备者,只是如果违背黑暗教廷的命令,这处原本不起眼的教堂,以及这块领地上的所有村民,只怕都会被杀死。 老迈的甚至无力行动的神官,在垂死之余,仍然没有下定决心是否要下达从无辜的领地子民中册立一位作为黑暗圣子的命令。 …… 听着老神官凄惨而可怜的求饶叙述,池明栖知道这位老神官说不定是将他当成了前来逼迫的黑暗教廷人员。 可是,他原本的用意不就是进入主教廷,找到黑暗教廷中的那位“圣首大祭司”吗? 池明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然而他无比警惕,虽然这是“幸运神术”预言出的结果,可是其实在天使长中,一直存在着一个共识,就是命运不会过于将幸运给予任何生灵。 命运神术虽然能从命运长河中截取一部分本不应该自己所有的幸运,可是相应的,当命运神术的效力消失后,自己原本获得的那部分多余的幸运,也会以另一种方式被索取回去。 池明栖痛定思痛,决定自己以后还是不要多干这种会给未来的自己挖坑的事情。 因此在走出教堂,根据查探的村民情况确定了这位年老神官的叙述没有过多偏差后,他决定成为这位老迈神官的黑暗圣子。 老迈神官完成了自己人生中最后一个遗愿,他终于没有任何遗憾地咽了气,池明栖顺理成章地拿着黑暗圣殿的信函和凭证,搭上一辆破旧的马车,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进入黑暗主教廷。 一路上格外顺利,除了他打算毁掉自己的那枚银币时,突然发现希克斯指尖一闪,他打算毁掉的银币被希克斯以着宛如光环般的快速灵活姿态环绕于指尖。 然后这枚刚刚还熠熠发光的银币,下一刻就宛如陡然经历了亿万年的时间洗刷一般,从希克斯掌心中化为一点点的黑色余烬。 池明栖抓住希克斯没有沾染上任何一点余烬的手,认真地问道。 “你在做什么?” 然而希克斯宛如是自觉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准备向池明栖邀谢一般,男人熟能生巧地低下头,蹭了蹭池明栖的面颊。 祂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池明栖能听懂的话。 “它……会伤害你。” 希克斯果然能听懂他说的话! 池明栖第一个反应是怒不可遏的气愤。 ——那祂还在他耐心教祂说话的这些天里,装成什么都不懂的弱智?!! 想起自己这些天就差哄婴儿开口说话的辛苦经历,池明栖怒从中来,不顾自己在破烂的马车上,都差点忍不住咬还有脸蹭他的男人一口。 然而看着希克斯没有任何异样的面皮,他的牙痒着,最后还是恨恨地收回了这个念头。 算了,就算他用力咬,凭着希克斯的城墙皮,他最后也只会把自己的牙崩断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在我身边?!” 池明栖黑着脸问道。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完全不畏惧整天蹭着他靠着他的希克斯了。 而听着他的问题,希克斯反而再度变成了什么话都听不懂,什么都不会说的傻子,自顾自地躺在他身上,甚至将全身重量压在他的大腿上,如同一只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的大猫。 直到池明栖感觉自己的腿都被压麻了,祂才不情不愿地坐起,将还想反抗的少年强行抱在怀中,只是手上凝集的光明元素却缓缓进入池明栖腿中,为他纾解酸麻的感觉。 池明栖经过一大通好声好气,或者严声厉气的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