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钰为此闷闷不乐了许久,后来干脆告病在家,不上朝了。
如此几日,董镜湖请假回了家。
她一进门就看见对外称病的爷爷正在屋里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一边喝茶还一边看着山野游记,精神矍铄的样子,哪里像生了病。
董镜湖松了口气,想起临出宫前,陛下说过的话。
当时陛下说,你爷爷啊,就没生病,就算有病也是心病。
现在看来,陛下果然料事如神。
董镜湖还是比较了解爷爷的,知道他大抵是因为没被升官而不痛快,她搬来绣墩坐在董钰身边,边给他捶腿边道:“爷爷,您这是何苦呢?”
董钰冷笑:“我可一点都不苦,我悠闲着呢,高兴着呢。”
董镜湖:“您要是真想颐养天年,便跟陛下辞官,这样又算什么?”
董钰:“我辞官?我凭什么辞官?扳倒梁素和太后,咱们家的功劳不比他宋灵毓小,凭什么他是首辅,他今年都不到而立,就这样压我一头?”
董镜湖:“那我问您,您当初是甘心追随陛下的吗?”
董钰:“.....不是。”
“当年您有意投靠梁素,跟了陛下之后,还是陛下几番敲打才将钱财献出,如今陛下不仅不追究您的责任,还把咱们家的家产全还了回来,除此外,还额外赐了您金银珠宝,这不就是天大的恩赐吗?”
董钰哪里不明白这些,但他就是不平衡,不服皇帝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所有人都升官了,就他没升。
以他的资历,首辅就该是他的,如果皇帝更信任宋灵毓,那让他董钰当个名誉首辅做做样子也行啊,现在这样宋灵毓统领内阁,他反而为宋灵毓做事,这不就是在生生打他的脸吗。
董钰思及不甘处,也顾不上别的,一五一十地都跟董镜湖说了。
董镜湖却道:“可是爷爷,陛下给我升官了,不就相当于给您升官了吗?”
董钰:“?你怎么升官了?不还是那个什么秘书局的局长吗?”
“陛下给我封了伯呢!”董镜湖道。
董钰听这话的第一反应是荒谬,女子怎可封爵位?
董镜湖看出董钰不信,道:“是真的,城东正在动工的宅子,就是陛下赐给我的!”
这事董钰倒是知晓,听闻是皇帝赐给哪个大臣的,董钰最近心里不爽,就没细打听,谁知竟是皇帝赐给自家孙女的。
董钰不由信了几分,问道:“那封号是什么啊?”
“乐阳伯。”
董钰:“不错。”
董镜湖:“那当然,是我自己起的。”
没办法,陛下一搞这些文绉绉的事就头疼,只得由她自己想自己的封号了。
“陛下就是想让我做着普天之下第一,爷爷你看,这面子还不够大吗?”
董钰望着孙女笑意盈盈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没说话,但眼角已经有了松动。
第一位女伯爵啊,这名头,确实响亮。
董镜湖见状,继续乘胜追击,撒娇道:“诶呀爷爷,给我面子不就是给您面子吗?您和陛下都是我亲的人,您这样,让孙女好难做嘛。”
董钰瞪大眼睛:“??!陛下什么时候成了你最亲的人了?”
董镜湖开始滔滔不绝地细数芊芊的优点,越说董钰脸越黑。
他是看出来了,自家的孙女是完全被皇帝拿捏住了啊。
“反正接下来陛下还要处理南部藩王和北部鞑靼的事,这么重要的节骨眼,爷爷你可别给陛下添乱,要不相干了就辞官,在家颐养天年,想干就去上朝,好好为陛下尽力。”
董镜湖说完这就一叉腰,俨然一副你不听我的我就不理你了的样子。
“你!”董钰气得只拿手指头点董镜湖的头,道:“好啊,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
“爷爷,您别生气了,陛下是贤明之君,您要是想要首辅之位,就要凭自己去争取,不要总想着资历之类的,陛下的眼睛亮着呢,谁怎么回事她都知道。”
“你看,静媛比我资历长,但是她也没我升得快啊。”
董钰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孙女。
“况且,孙女还有许多不会的,还等着您来教呢。”董镜湖亲昵挽住董钰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