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小艾之前想要游戏机,你不是也没同意吗?
安瑞压着火气,耐心地跟诺拉解释:“同意肯定是不能同意,小艾才十岁,自己住学校我也不放心。但是我倒觉得小艾想住宿不是为了玩游戏机,你说会不会是小艾的青春期到了?”
“青什么期?”
“就是在成年过程中,有一段时间情绪会特别不稳定,特别想逃离原生家庭,尤其是看到咱们家长就烦的一个阶段。”
“艾米是雌虫崽,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我看他就是想有了宿舍能不写作业玩游戏。”诺拉拿起那张申请表,“我去跟他说。”
诺拉刚从床上站起来,安瑞智脑一响,他拉住诺拉:“是维加,正好问问伊莱有没有申请住宿。”
“阁下日安,我想问一下,艾米是想申请住宿吗?”
安瑞赶紧说:“对对对,伊莱也申请住宿了?”
“可不是,其实我不太希望伊莱办寄宿,但伊莱说他是要陪艾米住宿,还说如果艾米不办住宿就死定了。”维加的声音带了几分迟疑。
“死定了?”
安瑞脸色一变,诺拉也慌忙凑过来:“维加哥哥,您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
“我问了伊莱,伊莱很不愿意跟我说,我问了半天也只含糊的说艾米有了弟弟,在家里就没地位了。我赶紧过来和你们说一声。”维加的声音很轻,“对了,伊莱不让我把这些话告诉你,你可别在虫崽面前给我说漏了。”
安瑞心跳蓦地停了半拍。
怪不得艾米最近这么反常,还突然提出要去学校住宿。
“我知道了。”安瑞脸色很不好,“麻烦你了,你放心,我们会尽力劝艾米不要住宿的。”
安瑞刚挂断语音,诺拉就一拳捶在了床垫上:“没地位,他还要怎么有地位,从生活到学习,哪样咱们没给他安排好,这个小白眼狼。”
“行了,你先别着急。”安瑞轻拍雌虫的后背,“虽说咱们把艾米当成亲生虫崽,但他到底是雌兄的孩子,再加上安思诺出生,没有安全感也是正常的。”
诺拉气哼哼地跺了跺脚。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想想,咱们什么地方做的不妥当,让孩子误会了。”
诺拉低头沉思:“吃饭是一起,买衣服也买双份,就连睡前故事都是他们俩各挑一个,我想不出来。”
安瑞使劲抓了抓头发,忽然一拍大腿:“说到吃饭,会不会是之前你没让他吃安思诺的磨牙饼干。”
“啊?”诺拉懵了,“那磨牙饼干原本就是给三岁以下虫崽吃的,他一只十岁的大虫崽,吃什么磨牙饼干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小虫崽他理解不了你为什么不让他吃,他只知道你偏心弟弟。”
“我……”诺拉哼哼一声,“就因为一盒磨牙饼干,就要办住宿?”
“不止磨牙饼干,肯定还有很多类似磨牙饼干的小细节,咱们俩都没注意到,积少成多,小艾指不定已经难过多少回了。”
诺拉也没了刚刚的气势,坐在床边揪床单角:“那怎么办啊,你说我去哄哄能管用吗?”
“你还会哄虫崽?不从来都是‘三分钟之内,把客厅给我收拾干净’吗?”
诺拉脸一红:“雄主!那不管了,您去哄。”
“哄还得是你哄,毕竟你才是小艾的亲雌叔,小艾其实一直都更在乎你的看法。”
诺拉苦着脸,在卧室想了半天措辞,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向艾米房间。
*
艾米坐在书桌边,桌上摊着半个小时前就写完的作业,目光眷恋地扫过房间里每一个角落。
等到住宿申请书通过之后,这里就不再属于他了。
他只会在放假的时候短暂地回来。
以一个客虫的身份。
这么想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淌下来。
艾米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试图让眼泪流回去,却在看到他和雌叔一起粘的天花板壁纸时不争气地流得更凶。
铛铛铛。
“艾米,我可以进来吗?”
是雌叔的声音。
艾米慌张地用餐巾纸抹掉眼泪:“请……请进。”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尽量平稳:“雌叔。”
“嗯。”诺拉走到书桌边,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作业写完了?”
“写完了。”艾米把作业本递给诺拉。
诺拉随手放在一边:“你的学习,我一直是放心的。”
艾米的眼睛倏地亮了几分:“谢谢雌叔。”
诺拉心里忽然有些酸涩。
他对艾米好像确实有点过于严厉了,除了命令就是训斥,却忘了偶尔夸一夸他家小虫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