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几句好话就能让番邦部落感恩戴德?梦里的感恩戴德。
别说番邦部落了,西北边州的汉人百姓都不吃这套。
幸好如今镇守西北各州的文臣武将都是明白人,真要有哪个傻不愣登的把在朝堂上的说辞拿到西北边关,都不用将士们动手,光愤怒的百姓都能把他们生撕了。
苏景殊给他把酒满上,“淡定,那些人只会在军中指手画脚,换成别的地方他们也不敢那麽说。”
那些家夥在朝堂上各种歪理是仗着对面都是士大夫,再怎麽吵根本利益都是一致的,他们又不是真傻,该怂的时候不用提醒就知道闭嘴。
王韶想想这几年在西北认识的各级官员,点点头深以为然,“也是,他们只是装傻,不是真傻。”
将士们碍于军纪再恼火也只能忍着,百姓恼了可不惯着他们,中原地界儿百姓起冲突会吵架,西北边境那是一言不合就动手。
外敌入侵的时候老幼妇孺拿起柴刀都能上阵杀敌,在他们面前说要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村寨扔给别人劫掠试试?
党项人会把良田改成草场来养马,粮食不够吃就去有粮食的地方抢,在西北一带名声差的不能再差。
边地百姓或许不在乎上头的朝廷是汉人是党项人还是吐蕃人,但是他们在乎他们世代耕种的土地。
要是把朝会上那些话放到西北村寨的戏台子上,他们连戏台子都下不来就得被群殴。
话说回来,怎麽一直是他在说?
这小子刚回京不到一年,应该不到调任的时候。
……吧?
王韶将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去,“西北那边暂时没什麽大变故,不如来说说京城的情况。”
他回京这几天没少和同僚旧友联络,几乎所有同僚旧友听他说完後都会把重心转到近几年推行的新法上,说完之後还要让他来说说他的看法。
他都不在京城他能有什麽看法?
新法的推行要循序渐进,不管什麽法西北那边都是最後才开始推行,他没见过新法推行的成效自然说不出什麽。
倒是苏子安,听说他在登州时推行新法政绩极为出衆,回京後在司农寺也备受重用,他们俩见面不应该讨论京城的形势吗?
比如苏子瞻为什麽去登州苏子由为什麽去洛阳?比如他们兄弟三个在新法上的分歧?
兄弟间有分歧很正常,但是兄弟三个三个立场还真不多见。
苏子瞻苏子由不在京城,好不容易逮住个苏子安,总得多说几句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听说朝廷接下来准备改动的是役法,役法都要变动,兵制应该不远了吧?
这些年官家一直在改动兵制,效果有,但是只能解一时之急,小打小闹总归是治标不治本。
王韶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苏景殊开始还接两句,到後面发现这家夥根本没听,索性拖着脸听他在那里唱独角戏。
等这家夥嘟囔的差不多了,他才慢吞吞问道,“怎麽治本?”
王韶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治本的法子要是那麽容易就能想出来还轮得到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