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自己主动发过去。
非:?
顾临正看着他的微信名连‘l’都没了,心里难过死了,现在看到裴盛发来的消息,慢腾腾地回了个“趴累了”。
他刚回完门就被打开,裴盛进来,走到床边。
顾临抬眸看他的神情,还是有点冷,其实他身上都裹着寒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
“外面很冷吗?”他关心地问了句,“你冷不冷?”
“不冷。”裴盛两个字把他的话堵在嘴边,顾临不想跟他这样,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裴盛看他眼里的试探,站在床边看他:“想翻身?”
顾临讷讷地点头,趴在那里,脑袋蔫嗒嗒的,像是没了活力的小蘑菇。
裴盛也没说话,沉默地扶着他的后背,想帮他躺正来。
他眼巴巴地看他,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失去裴盛了,下意识伸手扯住他的衣袖。
裴盛的视线顺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转到他盛满不安,欲言又止的脸上,他低声问:“想说什么?”
顾临拉着他衣袖的手不断地收紧,想着他改掉的微信名,心里难过又委屈,还是没忍住问道:“裴盛,你要跟我分手是不是?”
裴盛长睫地低垂,眼神更显得锐利严肃:“你想跟我分手?”
“不想!”他抓着他那一点衣袖好像抓住了浮木,“不分手!”
他说着伸手紧紧地勾着他的肩膀:“一辈子都不要跟你分手。”
裴盛听到他这句话,心里的阴霾消散干净,把人紧紧地抱入怀里。
这是一个带着寒意的拥抱,但两人心口的跳动又那么炙热。
顾临感受到他拥抱自己的力量,好像犯错的孩子惴惴不安时,先获得了宽恕。
他收紧了圈着他肩膀的手,知道他原谅自己了,低声问:“裴盛,我伤你心了是吗?”
“嗯。”裴盛揽着他躺下,没看他的眼睛,掌心轻抚着他的后颈,声音依旧很冷,可他拥抱的温度却很滚烫,“伤的很深。”
顾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收紧,捏皱了他的衣服:“对不起,李春华的事情我实在不想你参与,她,她很恶心。”
“她手里的关于你的东西我都销毁了。”裴盛一句话让顾临愣住。
“什么时候?”他不敢相信地问道。
“很早,在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
顾临全身都僵硬起来,他想到那些照片,冷汗从后背冒出来。
他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你……都看到了。”
裴盛看他骤然苍白的脸色,解释道:“我没看,直接删了。”
顾临整个人好像被泡在冷水里一遭,全身都冷到微颤。
裴盛看到他眼底的慌乱:“你怕我看到那些会觉得你很不堪?”
顾临眼眶含着泪,点头:“我怕。”
他甚至是恐惧的。
两个字砸在裴盛的心里,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痛。
他盯着他的湿润的眼睛,眼底都是心疼,低头碰上他的眉眼,温热触碰上微凉,他好似在亲吻他敏感脆弱的神经:“顾临,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评定自己?”
“最不堪的人永远不是你,而是那些伤害你的人。”
“而且我说过,你不是他。”
裴盛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抚慰剂,将顾临心里的惊慌和忐忑都安抚下来。
他眼神恍然地追逐他的视线,最后落到他看自己的瞳仁之中,如同一只寻到归途的飞燕,再次狠狠地撞到他的怀里。
他想,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裴盛更爱他的人。
他手用力,手臂紧紧地抱着裴盛,声音颤抖地说:“我是胆小鬼,裴盛。”
他胆怯地以为裴盛会厌恶李春华照片里的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逃避。
可在他们相爱之前,他已经看清了他世界里的脏污,并亲手扫除。
裴盛也不是客气:“嗯,你还是小哭包,矫情鬼。”
顾临吸了吸鼻子:“我是,我还是伤了你心的小混蛋。”
“知道就好,小混蛋。”裴盛每次觉得顾临这低眉顺眼的样子很可爱。
顾临还惦记自己伤了裴盛的心,掌心摸了摸裴盛的心口:“我摸一下你不难过好吗?”
“不好。”裴盛把他扣紧在怀里,半垂着眸子,有点漫不经心,“说对不起。”
“对不起,裴盛。”顾临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起。”
裴盛看他死倔的那股劲消下去了,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心里的石头落地:“下次再犯倔怎么办?”
“继续干死我。”他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说。
裴盛冷笑:“你觉得我还会再奖励你?”
顾临不管,他像是小鱼下半身不能动,脑袋就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裴盛,惩罚我,我喜欢你惩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