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
话还没说完就被愤怒的喊声打断,几人回头,看到林清远怒目而视,猛盯着这边看。
不好,忘了出来是为了买盐。
林书阁不好意思道:“阿远,对不住,是大兄忘了。”
又对王柱子夫妇介绍道:“那是我弟弟,刚出来买盐结果给忘了,看吧,怒气冲冲的,我得赶紧去哄哄了,你们早点归家吧。”
“送大人,阿宝跟大人道谢,谢谢大人买的饼。”王柱子拉着儿子的手朝林书阁挥手。
天上突然飘起了雪,夫妻二人急忙带着孩子往家赶,元娘边走边回头,看到林书阁走到弟弟身旁,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二人相伴顺着街道,身影渐渐消失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已经腊月二十八了,这几日县衙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等年末考核结算一过,便可以休沐过年了。
因此人人都专心忙着自己的事。
李县令将最近发生的案子一一翻看了一遍,卷宗写得详细,苦主也没有异议,他合上卷宗,走到林书阁旁边。
林书阁正在核算今年的征课赋税,几个乡的令史报上的数目,林书阁还要一一检阅一番。
“今年税收数目怎么如此多?”李县令突然出声,吓得林书阁一个激灵。
“大人怎么突然出现在下官办公处?”林书阁微微不满,这一声吓得他手中的笔差点掉下来,要是掉到刚写的公文上,岂不是一早上的心血都毁了。
李县令反而开怀大笑,“这数目比往年多了许多啊,就算是扣除要报给燕都的也有不少盈余。”
“今年商户纳税是大头,无论是造纸还是羊绒他们都赚得盆满钵满,交的税自然也比往年多一些。”
而且民众因今年日子好过,自然少了许多拖家带口跑到深山躲避苛捐杂税的人家,税收数目自然也就上去了。
“大人,下官有一事要向您请示。”
李县令抚着胡须道:“说吧,我们林县丞这是又有巧思了。”
林书阁无语地看着李县令,“大人,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今年税收有结余,不妨明年由您主办几所学堂,让民众可以免费送孩子上学。”
“你说办学堂?”李县令走到桌前坐下,沉思片刻,“你这是想让上不起学堂的孩子也能读得起书?”
“正是,县中书馆学堂并不多,好多百姓连温饱都不能满足,就算今年多了进项手中有钱,但也负担不起孩子上学的花销。”
更何况大多数家庭都是多一个孩子多一个劳动力,孩子长大了还指望着干活呢。
不过勒紧裤腰带想让孩子上学但苦于家中贫苦的更是不少,毕竟读书是这个民族刻在骨子里的传统,林书阁还是想给这些人一个读书的机会。
“所以我想着由大人出面,办几个学堂,办学堂的花销、先生夫子的俸禄县衙可以发,也可以找那些商户,到时候学堂建成立碑,可将出钱出力的商户名字刻在上面,也是一份荣耀。”
商户们有钱,缺的可是一份好名声,要是这些学堂的学生长大后有了出息,能不记得他们的好处,而且县衙主办的学堂,又刻碑纪念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看李县令似有所动,林书阁继续道:“朝廷举孝廉多是陇西郡、魏郡人士,我定远郡每年人数并不多,兴办学堂,这也算有益教化的事。”
李县令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他缓缓道:“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一些事宜得年后细细打算。”
“书阁,今日也不早了,手头的事处理完早点下值吧。”
“是,大人。”
林书阁目送李县令出去,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将刚刚被打断的公务整理完毕,正准备下班,便听到周度的声音。
“淮亭兄,你怎么还没下值,都要休沐了,快走快走,我一刻都不想留了。”
他拉着林书阁出了县衙,两人走在街上,“终于要休沐了,这几天都没心思办公,淮亭兄,你过年有什么打算吗?”
“我嘛,可能和阿远、阿萱一起吃个年夜饭,喝一杯屠苏酒,再好好睡一觉吧。”
周度一脸嫌弃,“没意思,”他用手肘捣了林书阁一下,“哎,我家庄子有温泉,要不要一起去泡,带上阿远和阿萱呀,到时候还可以打猎,吃烤肉,上次你烤的兔肉我到现在还念着呢。”
林书阁看他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你就是想吃烤肉了吧?我给你那包料都用完了?”还找借口出去泡温泉、打猎。
周度把手搭到林书阁肩上,“用完了,上次我在家中也烤了一次,跟你说,我阿兄嘴上说着不吃,实际上就他吃得多。”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