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一士卒所记,他嘛……”谢谌顿了一下,惹得林书阁抬头看他,“他见识确实丰富……”
“怎么不往下说了?还有你怎么将人家的手记拿了过来?”
“他强行塞给我的,用手记换我的肉脯,我想着哥哥应该会喜欢这些,就一并拿回来了。”谢谌想着当时老张嬉皮笑脸的嘴脸,脸色发黑。
“你和他关系不错?”林书阁一眼便能看出来谢谌定不是真生气,若真生气怎么会是这副样子。
谢谌不知想起什么,脸色由黑变红,最后竟然还有一丝恼意。
“不说他,哥哥,小白让它睡我这边,省得将它挤到了。”
林书阁看着还剩好大一块地方的暖炕,又看了看十分正经的谢谌,只能将小白挪了个位置,看着谢谌洗漱完后躺在了自己身边。
“哥哥,我锅里温了热水,你洗的时候别用凉水。”谢谌脸上是暖洋洋的笑意,林书阁只能受用他这番好意。
等他回来,谢谌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热,今晚我注意些免得烧起来。”
林书阁一直以来都是照顾弟妹的,现在却被谢谌照顾得密不透风,有些不自在得往后挣了挣,“小伤寒而已,用不着……”
“哥哥。”谢谌拔高了声音。
“好好好,听你的便是。”林书阁只能道。
林书阁躺下后很快便睡着了,谢谌单手撑着脸,仔细打量着他,忍不住将手伸了过去,指尖触到一片滑腻,他猛地收了回来,却忍不住摩挲了几下。
哥哥若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心思,还会如此毫不设防地安心躺在他身边吗?
谢谌思绪飘远。
塞外天穹如盖,微风拂面冲散了热意,谢谌抱着枪守夜,身后传来惹人厌烦的声音,“隧长不会还在因几块肉脯生气吧?”
谢谌望着天上星河,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说隧长啊,你这副样子怎么好似害了相思病,那肉脯不会是你心上人做的吧?”
谢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老张却谄笑着道:“那我吃了许多岂不是罪过罪过。”
谢谌看着一声不吭,心中却方寸大乱。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良久,谢谌声音艰涩,“你为何这样说?”
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一阵哈哈大笑,老张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谢谌的肩膀。
嗯?这次竟然没挨打,老张偷偷看了顶头上司一眼,看来是来真的。
他指了指天上的星星,“隧长,你觉得天上的星星离你我远还是近?”
还没等谢谌开口,老张便道:“有些人便如同这繁星,看着触手可及,可实际上却遥不可及。”
谢谌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繁星旁边是一钩弯月,月亮不也是?
“隧长,我真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让你露出这副模样?”
“什么模样?”
“失魂落魄的,跟丢了魂一样。”老张眼睛微微睁大,笑着说道。
谢谌不知道自己失魂落魄是什么样子,但看老张一副赶紧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的样子默默闭上了嘴。
老张见他如此,自顾自道:“隧长这次归家是见到她了吧?”
谢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有心上人是什么感觉?”他突然问道。
这次轮到老张惊讶,他平日看着谢谌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没想到自己都没搞清楚。
“还能是什么感觉,见不到便想,见到了便觉得欢喜,恨不得她身边只有自己,再无别人。”老张怅然道。
谢谌闭了闭眼,又问:“如何知道是依赖还是真的……”
“真的对她有意?隧长,大家都是男人,我就不必再说得如此清楚了吧?还是说隧长你连想都不敢想?”老张坏笑道。
见谢谌不吭声,“不会吧?你这样憋着对自己身体不好,以后她怎么受……”
老张只看到红色缨带飘过,枪尖透着寒气直插他面门而来,“隧长,消消气,消消气,我错了,是我口无遮拦。”
谢谌收回枪,舒了口气,试图让自己不受脑中画面影响。
老张见他收了枪,心中奇怪这次怎么收得如此慢,自家隧长的枪法他可是见识过的,怎么感觉刚刚动作颇有些滞后,难道心神不稳?
自觉真相了的老张在心里偷笑,面上却带着关心的表情看着谢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