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得好。”
“好箭术。”周围响起了热烈的叫好声。
谢谌微微缓了口气,再来。
他拉动缰绳,□□马匹嘶鸣一声,踏起一阵尘土,又是两箭命中。
场上鼓声愈加激烈,韩诀见谢谌已经连中数支,心急之下,手上不稳,竟然让箭矢落地,他咬了咬牙,骑马向谢谌这边而来。
这边谢谌已经连中十矢,他此刻倒是有些兴奋,享受着策马奔驰的感觉,还剩两箭了。
马匹嘶鸣一声,他嘴角微扬,从箭囊中抽出箭矢,搭好后射了出去,箭矢划过长空,直直向箭靶而去。
还剩最后一支。
他正准备搭箭,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韩诀的声音,“卫兄小心,马受惊了。”
谢谌反应极快,用力拉动缰绳,马匹人立而起,红色的缨带几乎要打到谢谌的眼睛,尘土四起,谢谌双手用力稳住胯下骏马。
突然,韩诀被马甩了下来,马又朝谢谌撞来,千钧一发之间,谢谌拍了拍马,骏马极通人性地叫了一声,竟然带着谢谌从韩诀头顶跨了过去。
谢谌顺势翻身下马,只见寒光一闪,谢谌心中一凛,单手接住刺过来的箭矢,他看着手中不属于自己的箭,嘴角一勾,在手臂上轻轻一划,反手刺了回去。
他越到韩诀的马上,双手用力拉着缰绳,马匹发出痛苦的鸣叫,他臂力极好,马被谢谌治住,渐渐没了动静。
踏起的尘土遮挡了视线,场外众人只知道韩诀骑马冲谢谌那边而去,料想应是马受惊了,纷纷朝二人跑去。
但见一支箭矢从黄色的尘土中破空而出,铮的一声,射中了远处的箭靶,箭矢上的羽毛还在微微震动,计分的士卒目瞪口呆,连忙又加上这一分。
十二矢全中了。
尘土散去,众人只见谢谌从马上下来,臂上还在流血,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抱着手臂但手上还拿着箭的韩诀,都不敢说话。
这场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韩诀马受惊了连累人家卫隧长,至于卫隧长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定与韩诀脱不开干系。
参加比试的军官每人只有十二支箭,谢谌箭囊空空如也,所有箭都插在了箭靶上,这箭伤怎么来的,大家都心照不宣,总不能是卫隧长自己射自己吧。
“怎么回事?”赵都尉赶过来道。
众人纷纷俯身行礼。
韩诀一双眼睛带着恨意,“舅舅,这人心狠手辣,我的胳膊,你要替我……”
“闭嘴,带他下去。”赵都尉喝道。
“卫隧长,今日受惊了,此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他看向众人,“今日比试终古隧卫仲宣为魁首,”举起谢谌未受伤的一只手道。
刘古那边中了十矢,军官们大声叫好,少年英雄,被人陷害也不卑不亢,生子当如此啊。
何歆和老张赶来的时候,谢谌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
“隧长,我来我来,我们都听说了,那姓韩的真不是个东西,自己没本事还嫉贤妒能,有这功夫不如去练箭呢。”老张帮他绑好绷带道。
何歆看了看谢谌的脸色,“隧长,这事还得赵都尉给咱们个说法。”
谢谌挑了挑眉,“已经给了,走吧,我们回终古隧。”
“哎,隧长,隧长你的伤能骑马吗?”老张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看见谢谌上马比他还利索,便咂咂嘴不说话了。
何歆落后二人,听到有士卒说话的声音。
“听说,都尉大人狠狠罚了韩隧长,打了五十军棍,还免了他的职,让他从小兵做起。”
“我看罚的是,听说他在比试场上还想暗箭伤人,谁想自食恶果,人家卫隧长连中十二矢,他呢?不止摔下马,还伤了条手臂。”
“我怎么听说他是箭伤。”
“那就是自己技艺不精,被箭矢所伤,他不是还将箭掉地上了吗?”
“啧啧啧,得亏他是赵都尉的外甥,不然就这水平,能比得上人家卫隧长万分之一?”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何歆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神微动,在心中默念:千万不要得罪隧长,然后急忙跟上了谢谌和老张。
……
甘州县衙。
林书阁刚刚见完苏程,自然也见到苏程口中桀骜不驯的挚友褚绪,确实是个好苗子,处变不惊,性格沉稳,颇有些像从前的仲宣,好好培养一番说不定以后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