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勒,林书阁扶额。
“这西夜国民可真热情。”陆樾川感叹道。
“林大人,好久不见,你长得更加好看了。”阿勒从马上下来,后面跟着塔兰,二人皆是低调的异族商人服饰,只是后面跟着的士卒一看便知这伙人非富即贵。
“殿下,阿勒,别来无恙。”林书阁率领众人朝塔兰见礼。
“林大人快请起,我们如此交情,何必如此多礼。”塔兰扶起林书阁,又看向身后几人。
“殿下,这位是舍弟卫仲宣,也是驻守此地的护羌校尉,这是县丞陆樾川,县尉杨炎。”林书阁指着几人一一向塔兰介绍。
“你弟弟?我从前也见过阿远,这位好像在甘州没见过。”阿勒盯着谢谌猛瞧,见他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忙不迭收回视线。
“仲宣从前在终古隧,因而你们未曾见到。”
终古隧,又姓卫,塔兰猛地想起了这是哪位来,赶忙道:“阿勒,不得无礼,这是卫大人。”
阿勒也想起来当时与匈奴之事,好像就是这位卫大人一箭射瞎匈奴头目的眼睛,朝谢谌那边拜了拜,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了。
“殿下,我们先进城吧。”林书阁温声道。
“好,对了林大人,我在甘州见到了周大人,他可一直记挂着你,还托我向你问好,说是你寄过去的方子很好,念叨这不知何时与你再见呢。”塔兰和他走在街道上,看了一眼四周,正值新年,路边的商铺零星开着几家,各色桃符对联琳琅满目,远远望去喜气洋洋。
林书阁想起周度在信中的控诉,轻笑一声,“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他,确实有些想念。”
“我也想念你啊,吃过你做的烤肉我们没有一个不念念不忘的,我还给你带了礼物,等会给你看。”
阿勒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率,林书阁向他道谢,转头便看到谢谌脸色不好,轻咳了一声,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在他手心挠了一下。
谢谌心中仿佛被猫抓了般,几步走过去和他并行。
将西夜使团送到驿站,林书阁等人向他们告辞,忽然跑出来一个人,竟是封古。
因冬日天寒地冻不好动工,封古二人暂时先住在驿站。
“林大人,谢谢你送的东西,好吃。”他学汉话的时间太短,只能简单说几个词,后面还缀了一长串的羌话。
“哥哥,封古问他们是谁?”谢谌翻译道。
“他们啊,是西夜国的使者。”
阿勒低头看他,“这小孩是不是羌人啊,怎么在你的地界?”
“我们邀他来嘛,做客的,”林书阁笑道,“舟车劳顿,你们先休息一下。”
“我午后便来找你玩啊,听说你们这边新年好玩的可多了。”阿勒喊道。
“好啊,等过几日让你好好玩。”林书阁喊完便和一众人离开了。
来时路上冷冷情侣,回去时却热闹起来,街上行人往来拜年,有百姓认出二人身份,还要向他们送年礼,林书阁收了一罐子屠苏酒,对谢谌道:“今日无事,回去喝一杯?”
“我的酒量,恐怕不足以陪哥哥喝酒,不如让那位思念哥哥的阿勒陪哥哥喝,如何?”谢谌抱臂而立,语气含酸。
“嗯?我拿的好像是酒吧,你闻闻,怎么有一股酸味,莫不是他给错了,其实给了我一罐醋,不然我们仲宣怎么像是喝醋了一般。”林书阁眸中含笑,仿佛一汪春水。
“好了,醋有什么好吃的,回去给你做好的,饺子吃不吃?正好可以蘸醋吃,我们今日不用买醋了。”
“哥哥。”谢谌恼羞成怒,单手搂过他,林书阁挣扎不动,左右看了几眼,见无人经过才道:“大庭广众之下,快放开我,一会有人路过怎么办?”
谢谌这才放开他,“哥哥从前在信中只提过只言片语,你们关系看来不错……”
“那可相当不错了,我们和林大人可是有过命的交情,当日我被人追杀,林大人从天而降,救我于危难之际,还帮了西夜国大忙,”阿勒神出鬼没,突然出现,“我当时快死了,林大人还说他欠我一顿烤肉让我别死呢,此番情谊,自然难以割舍,后面临别前还……”
“是吗?看来哥哥与他感情真的很好呢。”谢谌声音平淡,淡淡道。
“那当然了,不然我与王子怎么会千里迢迢来见他,当时回到西夜,我们可是一直念着林大人,就想着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这次本来应该直接从甘州县返回西夜的,但听说林大人被调到清泉,无奈只能折返往清泉而来,不过终于见到了林大人。”
“阿勒,你别胡说,仲宣,没有他说得那么夸张,皆是因为西夜国内乱,我只是尽了应尽之责而已。”林书阁一个头两个大,谢谌从前吃醋闹脾气其实一直是在同他玩闹,今日能感觉倒是真生气了。
“哥哥,我还有事,中午会回来吃饭。”谢谌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