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情况已经发展到另一个阶段。 “砰!” 一声巨大的响动突兀地响起,把办公室里包括金苒在内的其他老师吓了一跳,大家纷纷望向发声源,却见三班的班主任手掌哐哐哐拍着桌子:“看他们不顺眼就打人?哪天看老师不顺眼,你是不是还要打老师?” 江许黎懒洋洋道:“不敢。” “我看你不是不敢,是太敢了吧!既然这样,那就叫家长来!” 班主任一锤定音。 金苒:“……” 等等,她才一会儿没听,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画面过于丰富——桀骜不羁的学生,怒火中烧的老师,还有五六个看热闹的同事,她这第一天的上班生涯可真精彩啊。 班主任生气是真生气。 但要说眼下的行为,却是多少掺杂着些演戏的成分。 江许黎身份比较特别,他既不敢深究,又不敢轻放,干脆把矛盾抛出去,借着叫家长的名义让其他人来处理烂摊子。 班主任的想法确实不错。 在听到叫家长后,江许黎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收起,下意识转向金苒的方向。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只在触及金苒一言难尽的表情时,嘴角倏然绷紧,那双凌厉如刃的桃花眼颤了颤,像被雨水打压的铃兰,片刻后,生硬地别开脸。 无所谓。 他想。 少年故作毫不在乎,可明眼人还能看出他掩饰下的狼狈。 班主任顺着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新来的老师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咳了咳:“那个,金老师啊,正好你以后也教这个班,你来说说,这件事情该不该叫家长!” 金苒来不及惊讶自己居然成了继子的嫡亲老师,便听到后面的问题,条件反射回答:“如果真的做错事情,可以叫家长。” 闻言,江许黎嘴抿得更紧了。 班主任满意地点点头:“孩子的教育不能只依赖老师,还得需要家长的配合。” 金苒看了一眼江许黎,少年已经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她只看到茂盛的头发中间两颗头旋,网上说这样的人通常性子固执:“陈老师说得对。” 话音一转,“不过我想着打架总不能是一个人的问题,听说被打的那边有三个人?怎么让江……这位同学给打到流鼻血呢?” 这个问题,把班主任问住了。 他们当老师的,一般只管自己班的学生,很少远洋捕捞,七班的老师过来找他,他并未多想,这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劲。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金苒表情认真,“或许可以和七班的老师一起问问,如果真是咱们学生的问题再叫家长,否则贸然把家长请来,要是误会了,到时候和家长不好交代。” 金苒这话不是为了谁,她是单纯觉得这样刚好。 上辈子做志愿者的时候,她见过许多学生被叫家长,而叫家长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威慑学生,达到让他们听话的目的。 江许黎能被威慑吗? 金苒觉得够呛,或许还会激起少年更严重的叛逆。 班主任陷入思考。 旁的不提,金苒有句话说到了他的心里。如果把那位叫来却发现是误会,还是误会对方的亲儿子,那就有点儿麻烦了。 想了想,班主任去对面的办公室找七班老师。 两人一番互通,最后把所有的学生叫来,几个被打的学生一开始还嘴硬,坚持是江许黎的错,后面偷偷跑来的陈训良和王舒雅站出来,说是他们先欺负同学,江许黎才会动手,几人才不得不承认。 这下子,七班老师没了脸,校园.暴.力居然发生自己班级,不由得严厉批评,并当着众人的面通知了几人的家长。 江许黎这边,虽然是见义勇为,但用错了方式,公然在校内打架斗殴,所以被罚写一千字检讨书。 后面的事金 苒就不清楚了。 她今天只是过来报道,短短一天的时间,已经收获了若干同事,三张A4纸的宝贵教学经验,还顺便吃了一场野生瓜。 等到傍晚最后一节课结束,麻利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走到楼梯处,拐角的地方突然出来一个人。 江许黎双手插兜,看着似乎等了好一会儿,见人出现,顿时表情复杂地看向她,嘴唇嗫嚅想要说点儿什么,金苒已经视若无睹地绕了过去。 江许黎:“……” 他额头青筋跳了跳,不明白女人搞什么鬼,再次走到前面将人拦住:“你……” 金苒立刻打手势制止,先是警惕往周围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松了口气,意味深长道:“放心,陌生人,我懂。” 江许黎一下子梗住了。 想说的话说不出来,吞不下去,一时间,少年俊朗的帅脸憋成了红色。 嗯,猪肝红。 / 金苒在学校门口看到了熟悉的保时捷。 她微微惊讶,没想到江明羧会来接自己,她本来都做好步行回家的准备了! 脚下步伐变得轻快,不由得一路小碎步跑过去,等打开车门后却发现江明羧并没有在车里。 “江总遇到了些事,胳膊上的伤口不小心扯开了,所以让我一个人过来接您。” 司机小孙解释道。 恰巧推着摩托车路过的江许黎听到这句话,猛地停住脚步。 金苒清楚看到,少年脸上健康的小麦色一点一点褪尽,最后只剩下纸张般的苍白。 第18章 心想,即便表面再怎么对着干,对于江明羧这个父亲,江许黎内心终究是在意的。 这倒也正常。 毕竟江明羧和前妻离婚后,孩子一直跟着他生活。这么多年来父子俩相依为命,江许黎自然对父亲有着深深的依赖。 但中国式父母向来羞于说爱,他们用严厉代替温柔,用责备代替关切,最后养出来的孩子,连表达依恋都显得笨拙而生硬。 何况金苒觉得江明羧真不会养孩子。 至少连她这位曾经的未婚人士都知道,孩子生病的时候需要的是关心而不是指责。 这样想着,金苒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江明羧今年三十五岁,而江许黎十五岁,岂不是说明前者在二十岁就有了孩子? 二十岁,还在上大学的年纪…… 倒吸一口凉气,金苒忍不住回想自己二十岁的时候。 她刚刚考上大学,与高中三年监狱般的高压学习相比,美丽而自由的大学宛如新生的乐园,她像鱼儿入水,整日畅快自在。 于是那一年,她积极参加社团活动,认识了许多朋友,她还谈了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在她看来,一切都是正常的人生经历,可当这里面的人换成江明羧,金苒就实在有些思维贫乏,根本无法想象江明羧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