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一般,奔入了黑暗之中。 得救了。 能呼吸了。 终于……终于能感觉到,好像还活着。 高热的体温,因为那怀抱渗透出来的沁凉的寒意,而稍有降温。 周围空气里似乎跳跃着细碎的冰晶寒雾,很舒服。 白瑞渐渐停止挣扎,安静了下来。 他把自己的脸靠在了齐励的肩头,侧着脸颊,小猫似的轻轻蹭了蹭,呼吸逐渐均匀。 清隽的身体,缩在怀里的时候,愈发显得单薄,和拥抱他的体魄,形成了鲜明的体型对比。 犬齿刺入颈后肌肤,高温逐渐褪去,白瑞觉得呼吸变得愈发顺畅,眼角尤带泪光,他在意识被完全冲溃的前一瞬,睁开眼睛,看见了摇曳的银发。 在闭眼前的最后感知,是自己好像被人打横抱起来了。 束缚他的蕾絲消失,那结实的怀抱,提供了无限的安全感。 白瑞,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第24章 朦朦胧胧之间, 白瑞觉得自己被打横抱起。 冰冰凉凉的触感,沁着寒香的信息素凌冽有力,从四面八方兜头笼罩, 一丝丝一缕缕,强大却温柔, 似乎抚慰了他汹涌澎湃的内心情愫。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白瑞就这么渐渐意识开始真正混沌朦胧起来。 四肢百骸开始放松, 眼皮沉重, 终于,沾着泪水的长睫缓缓闭起来。 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么危险的环境里睡着, 但是就是这么危险这么令人不安的情况下, 还能睡得着, 也是得益于那坚实的怀抱。 源源不断的沁凉气息输送到了白瑞的鼻腔,所有烧灼起来的小火苗都在逐渐低头。 银色的长发轻轻擦过脸颊,有种很温柔温暖的错觉, 那明明应该是黑色的头发吧? 长发拂过脸颊冰凉像是上好的绸缎一般…… 白瑞闭着眼睛, 长睫轻轻颤抖。 而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那些,脑海里太多混沌凌乱的画面,甚至朦胧间,他还看见巫皇从巨大的油画画作里走出来,身上披着薄薄的绸缎睡袍,银发披肩,每走出一步, 地面上都开满了冰霜,又因为脚步离去而冰花散去。 那高大颀长的体魄,胸肌在摇曳的丝滑绸缎领口若隐若现。 这个脸上覆盖着三指宽的蕾絲俊美男人, 走近自己,朝着自己伸开双手…… 鬓边突然有暖呼呼的温热触感。 好像有人拧了湿毛巾,在替他轻轻擦拭着鬓角。 幻觉溃散,意识回归。 肢体的意识终于被重新接管,颈后的腺体已经从狂躁乱跳的状态下脱离出来,变得逐渐平和。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白瑞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木制天花板,一道道木板拼接在一起,窗户关着,有种淡淡的憋闷感。 木头那种天长日久憋闷的味道,淡淡萦绕在鼻腔。 耳边还有唰唰的海浪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左右的颠簸。 他们应该还航行在大海上。 “……” 静了两秒,白瑞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洗的干净的被子,从肩膀一路滑落,拥在了腰间。 白瑞第一反应是拉开被子看了看,虽然他已经除去了女装,已经妥善换上了干净的白衬衫黑裤子,下面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 怔楞了两秒后,白瑞放下被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空空如也的脑袋短暂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有一句略显沙哑的自言自语:“我这是……发生什么了?” 他记得自己昏迷之前,被人抱起来了。 被人……抱起来…… “阿巫!” 白瑞喊了一声,才发觉声音沙哑的厉害。 嗓子和被无数小刀片划拉过似的,一喊就痛的不得了。 这一声并没有传出去多远,反而船舱外面那哗哗的海浪声,显得比他的声音更加清晰。 白瑞捏着被角,心脏还有怦怦跳的余韵消不散,在安静的室内,他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之前好像听说什么分化成omega了,应该说的是自己。 当了十九年直男的普通beta来说,这种事情,实在很难接受是在自己身上。 甚至这个时候,他还在想,是不是搞错了,会不会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一个叫白瑞的人分化了,并不是自己…… 这种很混乱的思绪充斥着刚刚醒来,还有点懵的大脑。 白瑞第一反应是查看一下,但是这间房间太小了,船的窗户关闭着,玻璃很浑浊,边沿都是很厚的白垢,光线只能从中间一个很小的空隙照进来。 光线黯淡,屋子里除了自己躺的这张床,就剩对面摆着的一张桌子了。 好在,桌子上摆着一面镜子。 被角被白瑞轻轻掀开,他赤足踩在地面上,慢慢走了过去。 镜子不大,只能近距离照一照脸,大概是水手用来整理胡须的时候用到的,也不太爱惜,上面已经磕裂了许多地方。 一条蜈蚣一样的裂痕,从上裂到下,把任何收录进来的画面都分割斜切成了两个空间。 白瑞拿起破镜子,看见自己左右脸被错开了一高一低的落差。 眼睛有点红,脸色有点苍白,甚至嘴唇也有点失去血色。 身体似乎透支了太多能量,这会的他,内心还有点力不能支。 摆弄着这破镜子,白瑞费力地扭过自己的脖子,尽量侧过脸去,把镜子朝着后颈,很别扭地递过去。 条件有限,他只能自己尽量扭头,细白的指尖拨开略有些长的头发,将颈项后面露出来。 颈后细白的肌肤,看不出什么端倪。 所有的一切,都安安静静,似乎从来都没有爆发过。 他没当过omega,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常,所有omega都这样吗?那为什么他现实世界那个弟弟,从小就和贵族学校里的所有omega同学一样,戴上了阻隔项圈。 那是类似于choker的东西,只不过略宽,在颈后腺体的位置,用布料、皮革或者装饰宝石重金属之类的东西,装饰掩盖起来。 起到一个保护作用,他弟弟的就是定做了一个金镶玉的,看起来非常的富贵,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上了初中以后就不戴了,和父亲吵架说要高奢定制的。 白瑞努力回忆着,是不是弟弟颈后也是这样。 不在易感期的时候,就不会显现出来腺体的模样。 那……摸一下,能摸出来吗? 白瑞抿了抿唇,觉得这种事情和自己安慰自己没有什么区别,有点为难,更多的是,他不知道摸了以后会不会有反应。 思想斗争了好长时间,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