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恍惚间的梦境? 那些特别真实的触感,还有特别真实的情感波动,也都是假的吗? 那阿巫,也是假的吗? 阿巫……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他们明明是男朋友的关系啊……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手指指腹一碰到颈后腺体的同时,几乎被烫了一下。 他一个beta,竟然有一根OMEGA的腺体管,就这么烧灼着高温,却空空荡荡,散发不出信息素。 腺体的边沿,似乎确实有牙齿的齿痕。 那还没有恢复的伤痕,在腺体周围,形成了一圈小小的褶皱。 那是阿巫给他的临时标记…… 这是不是说明,这一切不是假的。 身边的男人长得和阿巫是那么相似,他温和地笑着,眼睛里的气质却和阿巫截然不同。 他弯下腰,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怎么了小瑞,我看你好像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白瑞很想说,有事。 但是白瑞没办法说的明白,具体是什么事。 说什么,都会被当做神经病的吧? 此刻天光大亮,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阳光明媚的温暖中。 和那个世界寒冷的天光不同,这里有着现实世界的人间烟火气,包括画室里师兄们吃韭菜盒子的味道,还有师姐们试用香水的味道,混合着谁偷偷吃螺蛳粉的味道,形成了一种怪味都是那么真实。 白瑞腾地一下站起来,眼睛里都是茫然无措的神色。 他脸色惨白地来到窗前,看着窗外那些葱葱郁郁的绿树,还有树下那些背着书包走来走去的学生,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在清晨的阳光下,响的清脆。 这些都是自己从前习惯的生活场景,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甚至还有昨晚万圣节结束后没有来得及拆掉的装饰。 冬日的暖阳,并没有太多的温度,但照在那些气球和小装饰上,还有明亮的反光,似乎那温热的光线可以烧到皮肤,烫伤人的心口。 这可一切,都好像那么不对劲。 好像……缺了什么。 不对劲,不对劲…… “阿巫……” 阿巫在哪里? 白瑞伸手去掏了一下自己的裤兜,从里面没有摸到一直以来都习惯性躺着的怀表,而是两张西方幻想油画展的票。 白瑞拿着手里的粉色票,长睫轻轻颤了颤。 没有怀表,什么都没有。 所以,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做了个梦吗? 但是为什么,这个梦会这么真实,这么的令人无法抽离。 “怎么了?” 齐学长走上来,脸上有了担忧的神色。 “是不是真的不舒服,我看你脸色很不好,这么冷的天,你在画室里睡了一晚上,大概是病了,要不我们去校医室……” 话没说完,白瑞猛地转过身来,看着齐学长,“学长,你们刚才说,要到交稿日了?” “啊……对。” 齐学长对于白瑞突然问出的问题反应了两秒,虽说还是比较担心白瑞的身体,但却并没有强硬拒绝,还是顺着他的话去说,但是却把那件衣服,盖在了白瑞的身上。 “马上要到交稿日了,但是现在有人建议把巫皇齐励画死,现在项目组内部也产生了意见分歧。” 白瑞抿了抿有些泛白的嘴唇:“画死了,会怎么样……” 齐学长轻轻笑了一声:“那这个世界线岂不是全部都乱了吗,之前设定的内容要推翻重来,一些人物也会强行下线去删减,故事走向就完全不一样了。”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ǐ????ü?????n??????????????????M?则?为????寨?站?点 确实啊,要是没有了巫皇,那就不会有阿巫什么事儿了,阿巫是巫皇绑在水牢里的奴隶,巫皇都没了,阿巫也要消散了吧? 阿巫消散了,那怎么可以呢?! “不能改。” 白瑞下意识就说出了这三个字,在齐学长的脸上看见了诧异,随后那温柔的笑意再度漫上眼角眉梢。 “你也觉得不能这样改吗,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听赖家宝的。” 赖家宝……白瑞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就是赖学长,也就是赖普拉斯伯爵。 自己之前什么时候都听他的了? 白瑞有些不满,生硬地说:“我和他不熟。” “哦,不好意思。” 齐学长虽说是道歉,但明显因为这句话,情绪变得非常好:“其实我也不想改主线,巫皇邪神这个人物是我主笔的,他是我非常满意的一个角色,而且他还有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白瑞心乱如麻,直接就问出了口。 齐学长:“巫皇邪神一直以来都在寻找自己的恋人,他因为和巫魔族一场大战,遗失了自己的恋人。” “之所以是巫魔族,这一块暗月大陆上,有巫族也有魔族,千万年前那场巫魔族大战,魔族溃败,被巫皇压制在暗月大地的地核里。” “但时间长了,封印总会松动,且地面总会有各种变化,所以就会慢慢发生一些改变,因为这种一笔带过的小支线,引发了读者的关注,很多人开始关注齐励的剧情线,所以赖家宝就和甲方说会打乱剧情安排,要安排巫皇下线。” “就是要让英勇的二皇子在齐励和敌人作战的时候,机智且聪慧地用羊头匕首插入巫皇邪神的心脏,给二皇子加很大的高光。” “……” 这和自己刚才胡乱梦的梦里完全不一样。 那里面的皇族,一个个破败褴褛,跪在地上哭泣着恳求着一条生路。 那果然……只是一场梦。 最近自己经历的种种,只是万圣节夜里,那狂欢庆祝里的南柯一梦罢了。 “不可能。” 白瑞转过头,看向齐学长:“我也不同意这样修改,作为一个故事,主要讲究完整性,原剧情如果硬要修改,那就意味着整篇剧情线都要大动。” 齐学长温和地笑:“好,我也不同意,接下来我就去和甲方沟通,你不用担心,回去休息一下再来画。” 白瑞手指捏着齐学长的衣服边角,手指轻轻搓了搓,闻到了学长衣服上的冷香。 但不是阿巫的气息。 他低垂下长睫,摇摇头:“不用了,我再画一些,不是马上到交稿日了吗?” “也好,但你要注意身体。” 齐学长看了看,有点留恋一般,终于把视线从白瑞身上挪开,离开了画室。 偌大的房间,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那些人来了又走,白瑞觉得心口空落落的一片。 世界这么大,他要去哪里找阿巫? 手里的画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捏了起来,白瑞再度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上面是笔墨打翻了的画稿。 “……” 沉默着,白瑞的唇角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