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在镜头外想,这个胖演员可真是把一个酒囊饭袋演活了。
赵启越没起身,用一种无赖的口吻说:“陈老师,我知道你现在情绪激动,这样子嘛,你呢,先冷静冷静,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你也不用带准三年级了,学校呢,当然,咱们也不会亏待你,你的职位也给你留着……”
听着赵启越絮絮叨叨的说完,陈艳芳古板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个笑容。
赵启越抬头看见她这么个表情,摸不透她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脸上是明显诧异的神色,打量的小动作非常精彩。
陈艳芳上前两步,面上尽显谦卑和讨好,“张哥,我是来跟你说声对不起,之前那事儿是我不对,我太激动了。这不是承乾一出事,让我慌了吗,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嗨,冷静下来以后,才发现是我的不是,这才赶着来跟您赔礼道歉来了,不然再晚点,怕就没脸来了。”
她也不给赵启越拒绝的话,动作小心的从贴身的包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这是云南的金瓜贡茶,足足九两,我这么些年跟着您干,也赚了不少了,知道您爱这一口,这不是特意求来了这么个茶叶……”
赵启越拒绝的话再听到金瓜贡茶之后咽了回去。
好的茶叶市值千金,随着陈艳芳打开那个精美的盒子,里面的红色茶饼映入眼帘,足有9两,已经在百万元上下。
就算是他赚的再多,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舍得花百万去喝这么一口茶。赵启越脸上顿时喜笑颜开,眼睛落在茶饼上,但余光却还在不停地偷觑陈艳芳,他没掉以轻心,观察了一会后,随着陈艳芳说的话,他才终于算是放下了心来。
“离了您,我一个小班主任,还能干什么?辛辛苦苦那点钱,开课外辅导班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万把块,还得防着被家长举报,更别提收礼了……”陈艳芳身上的衣服显然是精心挑选过,依旧朴素,但举止间多了太多的拘谨和卑微:“我儿子从小被我惯坏了,花钱大手大脚的,等他出来以后……我总得给他留点傍身的,再说了,他以后有您帮忙,那不是更顺点吗?”
说完这句后,陈艳芳将精美分装好的茶叶取出一包的量,上前熟练的冲泡开。
一边冲泡,一边说:“再说了,现在风声正紧张,学校随时都有警察过来……您这么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跟我一样话紧的人了,是吧,启越哥?”
赵启越眯了眯眼经,每一根褶皱里都写满了被恭维舒服了的得意。半晌,他虚虚笑了,伸着粗胖油腻的脖子,接受了陈艳芳递到他唇边的举动的茶水,就着陈艳芳虽然比不得少女滑腻、但胜在白皙的手喝了一口。
镜头外,白飞飞几乎屏息看着。
周芸‘伺候’着赵启越喝了茶,又用另外一个杯子自己也尝了一杯。闲谈半晌,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她带走了那个毫不起眼的、用来包装茶叶的纸袋。
一墙之隔,她的表情变得平静而又疯狂,纸袋被她带到了空无一人的卫生间,点燃、冲水,唯一剩下的一丁点痕迹,也会被课间来上卫生间偷偷抽烟的学生掩盖,而急速的水流被清洁工直接冲入下水道,再汇入不知名的地方。
白飞飞恍然道,“她是打算投毒啊……”
霍妩轻轻的‘嗯’了一声。
可白飞飞想不通,她迟疑的说道:“但是他儿子最多也就是强.奸罪,认罪态度也良好,即便是判刑也判不了多久,她何必走到这一步呢?”
说着,白飞飞突然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陈艳芳的身份。
她和校长其实都算是中间客,说难听点就是拉皮条的。在学校里挑选着那些家境贫寒、父母、长辈无劳动能力或文化素养不高,甚至是无父无母、成绩也差的,但长相漂亮清纯的女学生,再向上贡献给更高一层级的人。
为的无外乎就是钱、权、色。
陈艳芳为了儿子,甚至为了在自己出事以后牵扯到儿子,她找了关系,给即将成年的郑承乾找了个‘妈’,即便从法律角度上,她出了事,郑承乾的身份未来政治上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赵启越不得而知,但三者恐怕都有一份。
陈艳芳为了儿子才做这一切,可偏偏,赵启越却是因为陈艳芳知道的太多,反而拿她最在乎的儿子下手,妄图捏住她的软肋,却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但是怎么拿捏的她儿子,而其中又和齐阳有什么关系,白飞飞现在还不得而知。
不过很快,一个多小时后,剧组转场直拍,一切准备完善后,开始拍摄陈艳芳的最后一场杀青戏,也是和吴清莹的对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