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实是, 预估时间是三五小时没错,可她妆造就得一个多小时。
又是折腾到天亮,不能抱着霍妩睡觉的一天。
白飞飞两眼水汪汪, 目光不住的向霍妩那边看。霍妩今晚身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裙,长发在脑后简单的盘起来, 用一根原木色的簪子固定着,妆容和平时无二, 不算太庄重,但也算是认真对待。
她身上的衣服款式是改良款的旗袍,白飞飞隐约间记得似乎是在杂志上看到过,但一时间想不太起来是哪一本,只觉得之前看到过的那些模特都像是过往云烟,但衣服穿在霍妩身上,就能让永远惊艳,永远记得。
妆造简单完成,室内就剩下她们两个。
白飞飞身上是一身橘色的长裙,腰线收的很紧,但即便如此,她的后腰也还扣上了一个夹子,才能让腰不显得空荡荡。
她的裙子从旁边开叉到大腿中段,白飞飞走了两步,身上的裙子碍手碍脚的实在难受,急吼吼的干脆把裙子扯开,光着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就冲着霍妩走过去。
霍妩眼皮一跳。
在白飞飞走到她身边的瞬间,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白飞飞捂着手背,“你打我。”
霍妩用手把白飞飞的裙子扯了扯,遮完了腿后,她还嫌不保险,又往掖了掖,过了会她才说:“在外面不许这样。”
“我又不傻。”白飞飞嬉笑,“这不是没外人嘛。”
霍妩闻言撇她一眼,心想那可不一定。
白飞飞大大咧咧惯了,平时也并不喜欢穿裙子,更不喜欢拘谨的坐姿。以前她们第一次算是正式的约会时,她挑了一条刚刚过膝的裙子,看电影时还一切正常,直到后面,她们在一家很有名的烧烤摊上吃饭时就出现了状况。
烧烤摊的凳子不高,需要蹲下去才能坐着。最开始的时候,白飞飞好歹还能想起来她穿的是个裙子——两杯啤酒下肚,她就差来一个高抬腿跟隔壁桌的人喊‘五魁首啊六六六’了。
一直到霍妩那时把自己的外套围在白飞飞的腰上,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再干什么,甚至还嫌弃裙子搭在腿上像被子,想把裙子再往上撩撩。
霍妩语含警告:“在外面不许把裙子撩起来。”
白飞飞的手在群边上跃跃欲试,眉眼飞着在霍妩面前又撩了一下裙子,不等她反应过来,大笑着跑了出去。
这一晚灯光或明或暗,霍妩连轴转的上台发言、致辞、合影,又被熟悉的朋友和工作人员联合挤上舞台,被迫唱了一首不怎么在调上的抒情歌。她和白飞飞在场内没机会总待在一起,偶尔捕捉到白飞飞的身影时,她的身边总有不同的演员或是工作人员,眉眼总是笑开的。
但更多的是,她的目光落在白飞飞身上没多久,白飞飞就总会同样的将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故意把手放在裙子上拎一下,又放下,再冲着霍妩得意的笑。
霍妩将手中红酒一口抿完,空杯交给一旁的服务生,走到李柯身边低语两句。
李柯抬头诧异的看她一眼,视线在场上巡视一圈,没多久就找到了在一个角落里,身边围满了人的白飞飞,凌星河跟李冉吆喝的脸红脖子粗,情绪上头双手握拳给白飞飞在那打气。
再定睛一看,好嘛,聚众赌.博,吆五喝六的在那划拳,赌资就在一边立着,一堆的海报写着,离太远看不清楚是谁的。
他笑出声,这才有功夫环视了一圈距离白飞飞算是近的人群,大多都对那边升起了好奇,已经形成了一个圈子,还有逐渐扩大的势头。
李柯才知道,原来人在无语到极点的时候真的会笑。
他说:“你快赶紧把她给我带走吧。”
霍妩拍拍他的手臂,离开舞台,满脸正直而严肃的走到那边聚集了一堆人的桌边,才发现居然已经像模像样的扮上了。
凌星河脸上画了两撮小胡子,左脸一个荷,右脸一个官,白飞飞眉毛中间画了一个小皇冠,皇冠顶上还特意点了几个点……霍妩将一切尽收眼底,上前敲了敲桌子。
此时此刻的氛围,事后白飞飞回想起来,就好像是少年时的教室。所有同学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已经成了一片‘嗡嗡’,但突然在某一时刻彻底静下来,针落可闻。
但和那时不同的是,从前的同学不会逃,可桌上的所有人,却在发现了霍妩的目标是白飞飞以后,登时狼狈的抱头鼠窜。
白飞飞看着已经完美融入不远处聚会,看不出一丁点激愤模样的‘牌友’,沉思了五秒钟,双眼亮晶晶的把桌面上霍妩所有的周边全部收入囊中,连旁边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的的盗版指甲贴都没落下,把最后一个扣下来,比划了一下,贴在了胸口。
霍妩登时没脾气了。
外面还是连日来暴雨造成的低温,出了厅门后就是一股冷风。白飞飞身上的味道挺驳杂,但最后只剩下了满口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