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禾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
春天雨水多,刚晴了一两天,便又开始下起了雨。
下雨天路滑,并不好赶路,于是霍去病便决定先在乌镇再停留几天,等雨停之后在赶路。
息禾并不讨厌下雨天,只不过这几天刚在水中泡了许久,她现在可不想淋雨。
只是如今外面都是想要杀她的人,她身上保命的毒药在她落水后全都撒在了水里,加上又不会武功,息禾并不敢出去乱逛。
反正乌镇也没有什么好逛的。
由于落水后息禾身上的银针也丢失了,于是拜托了青章让匠人帮忙重新打了一副银针。
晚上,天下了很大的雨,雨水拍打着驿站的窗户,梆梆响。
同时,天上电闪雷鸣。
风将窗户给吹开,雨水飘了进来,息禾半夜被吵醒,便起床关窗。
没想到正撞见霍去病与勾钺准备出去。
风雨中,霍去病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身后背着剑,听见响动扭头看她。
息禾扒住窗户,见状不明所以,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你和勾钺要去哪?”
“关好窗户。”霍去病声音在雨中有些飘忽,“好好睡你的觉。”
“哦。”息禾尴尬点头。
霍去病去做什么,可用不着跟她报备。
只是还是有些好奇。
不过霍去病并没有瞒她,息禾很快便知道他们去干了什么。
他们去杀人。
雨慢慢停了,息禾在驿站的大堂吃着馍馍,听到驿站有人讨论一件怪事。
“最近几日乌镇不太平,死了很多人。”
“可不是,我今日路过枣庄,上面挂满了人头,可渗人了。”
“究竟是何人干的。”
“据说,死的那些人都是江湖上的杀手。”
“会不会被人寻仇了。”
“兴许是的。”
息禾掰开馍馍往嘴里送,味如嚼蜡。
那些江湖上的杀手,不会就是来杀她的吧?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但是为什么这些人又被杀死了?谁会帮她啊?
息禾立即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撞见的霍去病和勾钺。
她看着面前的霍去病,面色与往常无二。
这时候她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似乎是霍去病身边的部曲。
只是他现在乔装成了江湖人。
非常自来熟的上前说道:“你们消息落后了不是,你可知道这些江湖人为什么而来。”
“兄台可否解惑。”
“你们知道平宁翁主吗?”
“自是知道,据说她改良了造纸术,发明了水车、曲辕犁等农具,在民间的声望很高。”
“没错,可就是这位平宁翁主,她得罪人了。”
“她一个姑娘家能得罪什么人?”
部曲神秘一笑:“谁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江湖上可是出了五千贯买她的命。”
息禾闻言,不由看向霍去病,不明白他为什么让部曲将这件事宣扬得到处都是。
这时有人问:“这么多钱?岂不是有很多人铤而走险想要她的命?”
“那可不。”部曲悄声道,“你看看这几日乌镇死的江湖人,都是想要平宁翁主的命的。”
“这平宁翁主竟这般狠辣,那些江湖人竟然都被她让人反杀了?还将那些人的脑袋砍下来示众。”
“那可不。”部曲冷笑一声,“不然不过是一个翁主,何人能开五千贯买她的命。自然是因为不好对付。”
“也是,这钱岂是这般好拿的,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赚这个钱。”
息禾心里好奇得心痒痒,忍不住一直瞥向霍去病。
那些人是不是他杀的啊?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霍去病吃着馍馍,脸上表情不变。
息禾忍不住道:“公子,那些死的江湖人,是您杀的吗?”
霍去病没瞒着她,颔首:“没错。”
“那些江湖人,是要来杀我的?”息禾抿了抿嘴,再次问道。
“是。”
这些江湖人的鼻子真灵,她才在乌镇几日,便有这么多人来到乌镇想要杀她。
若她只是一个人,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将拿些江湖人的脑袋给砍下来……示众……了?”息禾声音越来越弱。
“没错。”霍去病冷淡道,“这些人死不足惜。”
息禾立即接口:“没错,死不足惜,砍头示众都是便宜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