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想必她的那些政朝臣,也是早觉得她的蹊跷之处,暗中去查探她的虚实。
其实她都知道,只是火没烧到眉毛,没去深思,或者不想理。
息禾心思转得很快,心里想了那么多,只是过了片刻。
她坦言道:“还是侯爷想得周到,若是没有您在身后助我,我怕是走不到今日。”
她不想回答,便转移话题。
想到了初见时的场景,息禾好奇的问:“对了侯爷,我有有一个想问您。”
他疑惑:“什么问题?”
息禾问:“当初您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原因让您愿意将我从洗衣房里调到您的院子里干活的?”
霍去病反问:“你说呢?”
息禾摸了摸自己的脸,骄傲道:“我以为你看中了我的好样貌。”
“你对自己倒是有自知之明。”
她眨了眨眼:“您这话是承认了当时您是见色起意?”
他坦然承认:“你当时就是一个小女奴,我对你好,自是因为你的脸蛋。”
闻言,息禾唏嘘。
她当年只是隐隐有这种想法,毕竟从小到大,亲戚朋友都说她长得好,总归不会是客套话。她与原主长得一模一样,原主当初又能被卫不疑看中,自也是因为长得好。
还以为霍去病是不一样的。
息禾哼哼两声:“那以后你遇到好看的女子,你是不是也会见色起意?”
她吃乱吃飞醋,他却认真回答:“不会。”
息禾愣住了:“为什么?”
霍去病道:“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身边是容不下旁人的。”
她想了想,好像也是。
她喜欢霍去病,她眼里就只有他一人。就算见到其他英俊能干厉害的男子,她也只是持着欣赏的态度,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更别提有什么情爱的想法了。
这时,见她无话可说,霍去病又将话题给拉了回来:“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为何能知道这么多?”
息禾见插科打诨并没有让他忘记原本要问的话,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询问:“侯爷,你就这么想知道?”
霍去病看着她,没说话。
她又哀叹一声:“您什么时候也喜欢刨根问底了,我以为,您这辈子都不会问我这件事的。”
他解释道:“我今日问你,并非是想要探究你的秘密。你知不知道,朝堂中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想要揪到你的错处。”
“侯爷是知道我寻盐地之事?”息禾直接问。
霍去病只看着她。
看来不能用盐地转移话题,息禾只好从他身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夜风拂面,黑夜更黑。
霍去病走到她的身边,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与她一起看着夜空。
“侯爷,并不是我不告诉你,实是此事难以与你解释。”
她平时对他都是敬称,如今却直接称呼为“你”,他很快就察觉到了息禾的心情。
她是生气了。
霍去病察觉后,心里有些隐秘的高兴,每当息禾称他为“您”时,他总觉得她太生分,却一直没有机会让她改口。
如今看她生气,他倒是觉得她更为鲜活些。
他道:“小禾,你有没有想过,你属文官,还提出了科举制,此等功绩之下,不久的将来,也许你会位列九卿。而我是武官,掌兵权,若无意外,明年大汉会出击匈奴,如果我能获得斩获军功平安回来……那时候,你想过会面临什么吗?”
息禾道:“想过。”
她继续道:“天,总是在变化,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更不知道是从晴天变阴天,还是从晴天变雨天?是否会伴有雷雨。又或者变成一时雷雨一时晴。”
她口中的天,是天子,是刘彻。
息禾抿抿嘴:“天意最是莫测。”
帝王之道,讲究制衡。权力之争,不过是东风压西风,西风压东风,刘彻不会允许一方独大。
卫霍一体,已经算得上权侵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