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留守的守将得知息禾想要出塞,一时间却为难了起来。
都知道这平宁君是霍侯的妻子,若是放任她去了匈奴,倘若出了意外,霍侯怪罪起来,他可担待不起。
他本想拖延几日,长安那边却递来了消息。
陛下允了平宁君出塞,并给了她一块令牌,以取信人。
息禾知道是她在朔方城时给陛下写的奏折起了作用。
历史总以合理的方式,重新矫正。
她在朔方城写的那一封信,便预言了卫青与李广会分兵合围,并直言若是两位将军分兵而行,便和历史记载无误,李广将迷路进而贻误战机导致伊稚斜逃脱。
在她的信到达长安时,卫青与李广分兵的前方战事也会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
而刘彻不是会坐以待毙之人,不管信与不信,都必会同意她的请求。
息禾得到出关文书和令牌后,立即让守将安排了会匈奴语和熟悉匈奴地形的匈奴人,带着姜辛姜懋两兄弟出了定襄。
他们一路向北,不到一日便深入大漠腹地。
这队人马都是轻骑,机动性强,行军速度快,身上的补给能撑上半月。
天空艳阳高照,炙热的烧烤着大地,黄沙滚烫。
就连风,都是热乎的。
在沙漠搜寻一日之后,他们遇到了一个匈奴小部落。
这些年匈奴人被大汉打怕了,而这部落基本上是老弱病残,人数不多,见着他们就跑。
姜辛带人追上去,捕获了一个少年人。
队伍里有会匈奴话的,审问过后,从少年口中得知他们部落曾撞见汉朝军队,这才赶紧跑了。
息禾便给匈奴少年许以好处,让他带路。
太阳下山,将要入夜,息禾让队伍停下来休整一夜。
到了次日卯时,他们在匈奴少年的带领下找到了李广和赵食其的部队。
李广与她并无私交,又常年驻守边塞,只在朝堂上与她有过几次碰面。但是对于这位平宁君的名号,即便是远在边境,他亦是有所耳闻。
去岁,陛下派她去了山东赈灾,又将迁徙灾民前往朔方的重任交给了她,能力了得,如今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只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娘,不应该出现在大漠。
“平宁君?”见到来人,李广骑马上前,微眯着眼睛,质问息禾,“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息禾身后之后只有了了十几人,而李广身后是几万大军。双方一碰面,她的气势便弱了三分。
面对李广的质问,息禾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道破他的处境:“你们迷路了。”
是陈述,而不是疑问。
李广眉头紧皱,冷冷看着息禾:“你怎么会知道?”
大漠风沙很大,有时候风沙来临时,沙子飞扬,能见度降低,一场风沙过去,人和马都容易走散,加上沙丘移位,便难以分清方向。
李广和赵食其便是这样迷路的。
“我知道的还有很多。”她将令牌拿出,“我来大漠,是陛下应允的。”
见到令牌,李广便无话可说。
“当初你们俘虏的匈奴斥候,本就是匈奴主力派来的,匈奴主力已经备好阵型,在漠北等着与汉军决战。卫将军让李将军与赵将军带兵绕东迂回攻击单于主力左侧,目的是掩护主力侧方的安全。”息禾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知,并威吓道,“如若你们不能按时到达阵前,军队将与单于主力正面对上,双方战力相当,则伤亡不可估计,想必两位将军担待不起。”
李广从息禾口中,这才知道卫青让他带兵绕东的目的。这边水草稀少,他本事不愿带兵绕行的。
而一旁的赵食其见她侃侃而谈,也已经信了七八分。
加上他本就是卫青麾下将领,这平宁君又是霍侯的夫人,又着渊源在,他本就对息禾亲近些。
赵食其不由骑马到李广身侧,忍不住道:“女君可知道路?”
息禾点头:“若是你们信我,便跟着我走吧。”
李广见她有陛下赐给的令牌,这才将心放了下来,答应跟着息禾走。
他们最主要是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导致了迷路。
而她队伍里还有熟知匈奴地形的匈奴人,只要方向不出错,便不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