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顾昀道:“父亲,我听人说身子不好之人,若想修身养性,更应该多走动见识。后日是斗春雅会,二妹妹和三姝妹往年都会去,今年何不让四妹妹也去瞧瞧热闹?” 顾荛和顾茵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原因无他,只因单论长相,她们谁也不及顾荃。 倘若顾荃和她们一起,她们害怕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顾荃的长相上,而忽略她们的才情以及其它。 顾荃却很是意动,倒不仅是为了雅会本身,而是她从裴郅那里得到的生命力开始弱减,今早起来时明显能感觉到。 因着家祭期间,她不想再被人捉到把柄,这几日都没有出门。而她给裴郅做的穗子,也由顾勉代为送出去。若想亲自去找裴郅,首先就是要能出去,这对于她而言是个机会。 她自是知道如何拿捏人,也不说话,光用盈水渴望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父母。 顾勉和李氏儿女心重,又最是疼她,见不得她这样的目光。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后,顾勉对顾昀道:“昀儿有心,事事想着祜娘。祜娘这般年岁的姑娘家,哪个没去过斗春雅会,可怜她……” 说完,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当下对顾勤说:“昀儿和绪儿都是学院的学子,再者还有巧娘和端娘陪着,会集乱些,也就罢了,雅集无事,就让祜娘去吧。” * 所谓的斗春雅会,分为文斗和武斗,在南安城的两大书院中进行。 一是顾家兄弟所在的梅台书院,另一个是长舟书院。文斗名为雅集,比的是诗词文章。武斗名会集,较量的是射术御马。 一大清早的,顾家兄妹几人就出了门。 顾荃挺识趣,看得出来顾荛和顾茵不愿与自己同行,直接坐到顾昀和顾绪的马车中。 顾绪虽常听自己一母同胞的三姐姐挤兑这个四姐姐,但他对顾荃不讨厌,一是顾荃与他接触极少,二是顾荃看起来实在是娇弱。 一路上都是顾昀在说话,可谓是滔滔不绝,从书院起源布局景致,到书院的夫子学子,恨不得将事事都告之顾荃。 顾荃无比乖巧认真地听着,不时问上一两句。 她心里打定的主意却是,等会寻个合适的理由先走人,再去找裴郅,毕竟热闹再是好看,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为表公平起见,集会分别在两大书院各举行一场,且每年轮换。 今年办雅集的是长舟书院,书院学子们一水的青衫纶巾。而放眼望去,那掺杂其中的白衣,则是梅台书院的人。 顾荛和顾茵的眼睛不约而同在那些青衫中搜寻,很快找到其中的杜子虚。 杜子虚也看到了他们,一时怔住。 纵是来参加集会的姑娘不少,姹紫嫣红争奇斗妍,却是谁也比不过那一抹淡白色。明明那颜色隐在一众学子间极其的不显,无奈俗光不应与月争,同样的白,竟是天差地别。 他回过神来后,先是和顾家兄弟见了礼,再看向姐妹几人,“……四妹妹也来了。” 与他同行的几人瞧着面熟,闻声看过来时皆是目露惊艳之色,其中一人道:“原来是顾四姑娘,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确实非同一般人。” 说这话时,那人还有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今日所有的姑娘都不用戴帷帽,顾荃亦然。 纵使素衣淡抹,却似娇莲出清水,独照明镜波,虽瞧着面色略显苍白,又弱极,却如月宫仙子下凡尘。 “四姑娘……” 有人上前来,正是那位王学子。 离得近了些,玉色天成的貌美对他更具冲击力。 他发着痴,不意外地红了脸。 为着此次出门,顾荛和顾茵不仅各自做了新衣,还在首饰妆容上较着劲。眼见着她们所有的心思都被人抢去风头,自是一个比一个脸色不好看。 “四妹妹倒是交友甚广,竟是与这么多人都相识。”顾茵没好气地道,字间全是酸味。W?a?n?g?址?F?a?B?u?页?????ü?????n?2???2??????????? 顾荃像是没听见似的,因为她实在有些顾不上。许是人太多,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喘,那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再现。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裴郅! “大哥,这里人太多了,我有些不太舒服。” 杜子虚忙道:“我知道有一处地方,眼下应是人少,我带四妹妹去缓一缓。” 他这话一出来,立知自己心急欠妥,解释道:“我在这里读了几年书,更熟悉一些。” 顾昀不疑有他,让他带路。 顾荛和顾茵想跟着,被顾荃拒绝,“二姐姐,三姐姐,你们别管我。” 又知她们跟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遂对杜子虚道:“虚表哥,你指个路,让我大哥带我去就成。” 若是这么多人都跟去,她还如何找机会走人? 顾昀自是依她,让杜子虚指了路。 兄妹俩刚走出去没多久,便听到人群传来低低的惊呼,“裴……裴大人怎么来了?” 裴……裴郅么? 她感觉身体越来越不舒适,抬头望去时,只见视线之中是一袭月白华服。那人修长身姿如雪松见画,俊美天成似冠玉映月,行走间似流云追月,直叫人惊叹世间竟有这般人。 她的药! 更让她激动的是,裴郅走来的方向正对着她。 当下她哪里管得了许多,等到两人即将错身而过的机会,她虚弱的身体一软,一手抓住对方胳膊的同时,另一只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第20章 她想玩弄你。 * 半垂的视线中,她看到对方腰间的玉佩,上等的羊脂白玉,雕刻着獬豸的图案,下面坠着深紫色的穗子,颜色极尽华美,细节处却稍显粗糙。 这是她做的穗子。 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从两人的肢体接触处汇入她的身体,熟悉的温暖浸润着略显干涸的身体,焕发出惊人的活力。 如果有可能,她真想这么一直靠着连接着。 松开手的那一刹那,一切戛然而止。 她恋恋不舍着,失落着,这才像是看清楚自己抓着的人是谁,低头细声地告着罪,装作摇摇欲坠的模样。 南柯立马将她扶到一旁,隐于人群之外。 这一低调隐退,倒是让很多人一时没怎么注意她,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全放在裴郅身上。 “裴大人身为大理寺寺卿,他怎么会来参加雅会?” 每年的斗春雅会,确有官员参与,但大理寺的人从未参加过。 “你们怕是忘了,斗春雅会的发起之人是谁?”有人回过神来,提醒道。 斗春雅会起源于三十年前,发起人是当时梅台书院最为得意的学生,有着凤章公子之称的裴宣。 而裴宣的背后,是当时的太子,即现在的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