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一块……一张床上呢。” 顾昀和顾荃兄妹俩没急着走,离得也不远,将众人的谈论听得真真切切。 死在一张床上,那不就是…… 顾昀也是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腌臜事,当下恨不得捂住自己堂妹的耳朵,“……这罗家还真是乱得很, 四妹妹,我们走吧。” 该知道的都已知道,確实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顾荃乖巧点头,玉色的小脸没有任何的羞恼之色,似是根本没听懂那些人话里的意思。 大理寺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裴郅照旧走在最后面。 顾荃对顾昀丢下一句“我去谢谢裴大人”的话,人已追了过去。 裴郅听到身后傳来的动静,故意放缓的脚步更慢了些,眼底有着隐隐的笑意。他牵着马绳,为怕累着那玉人儿,借着安抚马的当口,彻底停下来等人。 很快顾荃到了跟前,有礼有数地福身。她背对着顾昀,顾昀以为她在道谢,哪成想她却是在问裴郅,“裴大哥,我的信你收到了吗?” 裴郅“嗯”了一声,压抑着内心澎湃的涌动。 顾荃跟着“哦”了一声,信收到了,却没有说拒绝的话,那就代表默认。 她確实很心急,但再心急也不好催得太紧,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事关她的小命,她还需更有耐心些。 但是那傳言不会成为绊脚石吧? “裴大哥,我今日听到有人说我父親之所以多年没有晋升,竟是被我吸取了官运,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她只说一半,心机十足。 裴郅岂会没有听说,同时也已识破她的小心思,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若不是此處人来人往,必是不会再忍着。 “確实可笑。” 她心下一松,眉眼弯弯,“我就知道裴大哥不同于那些人云亦云之人,什么谁克谁啊,谁借了谁的运道,全都是子虚乌有,不过是有人居心叵测,恶意中伤罢了。裴大哥,你说是不是?” “是。” 这小狐狸故意扯上他,摆明是拉他入阵,希望他同仇敌忾。也不知是怎么长的,怎么能这么多的心眼子。 他自小背负克名,比谁都知道人言如刀的可怕,不是直接捅一刀的痛快,而是伤口好了又被刺,反反复复流血不止的残忍。 她不怕他,他又有何惧? “裴大哥不信那些鬼话,我就放心了。”她两眼似弯月,眸中一片水光潋滟,肉眼可见的欢喜,堪比日月辉映的湖水。“想来那些人说什么我日后会連累自己丈夫仕途的话,你定然也是不信的。” 丈夫两个字,像一颗种子落在裴郅的心底,须臾生根发芽,长出叶子开出花来。 他感受着内心的狂乱,恨不得立刻马上将这两个字坐实,此后以她的丈夫自居。然而再多的疯狂,出口的却还是只有一个惜字如金的“嗯”字。 不时有人经过,他不露痕迹地移动脚步,以自己修长挺拔的身体挡住顾荃。顾荃几乎被他遮得严实,纵有人大着胆子伸头缩脑也看不清楚。 然而他挡住了行人,自然也挡住了一直关切自己堂妹的顾昀。 顾昀心里还纳闷着,不明白顾荃道个谢怎地需要这么久,更想不通性子冷落不近人情的裴郅没有急着走人。 他皱着眉,不得不过来。 “四妹妹。” 顾荃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向裴郅道别。 临走之际,还是没忍住提醒,“裴大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幻听,她走出去几步后,隐约听到身后傳来一句,“不会忘。” * 顾家的西侧门,不时有女子出来,皆是红光满面的样子,或是怀里揣着热乎乎的辛苦费,或是提着什么回礼。 她们来到顾家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说親。 顾家如今待嫁的姑娘有两位,但她们此行的目标全在顾荃。 外面传言已是满天飞,也不知是被什么人给煽动,亦或者是有心之人太多,竟是不少媒人冰人赶来顾家,使着三寸不烂之舌,直把李氏给吵得脑瓜子要炸。 李氏忍着气,与她们周旋着。 她们前来说合的儿郎,要么是一些无所事事的庶子,抬不起也扶不起的那种,要么就是商贾之子。 大户人家没什么用處的庶子不在意前程,若能娶进一个嫁妆丰厚的妻子,也是对家族最大的贡献。而商贾之家不缺钱财,若能以此与清流世家结親,无疑是极大的助力。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说亲之人是什么意思,她才会生气。只是气归气,她打小练就的本事就是和气生财,哪怕是存着气,也不会轻易得罪这些人。 对于那些媒人冰人,她皆用好处费打发,至于一些说合的官家夫人,她则赠些拿得出手的贵礼,买卖不成仁义在,哪怕是她婉拒回绝,这些人得了好处,也没死缠烂打。 直到最后一位夫人喜笑颜开地走人,她笑僵的臉才慢慢垮下来。揉着眉心坐下喘口气时,打眼看到杜氏扶着顾老夫人进来。 “母亲,大嫂。” 她迎上前,与杜氏一道扶着顾老夫人。 杜氏叹了一口气,道:“幸亏弟妹变通,将那些人全打发了,否则还不知要闹到何时。” 虽说外面的传言全在二房,与他们大房无关,然而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她自然也不可能做到事不关己。 何况也确实有些心疼顾荃,左思右想,皱眉道:“我怎么觉得那背后的人似是冲着祜娘来的。” 李氏闻言心下一个突突,“祜娘打小身子弱,鲜少出门,她不可能得罪什么人。我私心想过,唯一出过的岔子,也就是罗家那事……” “也是。”杜氏点头,看向顾老夫人,“母亲,这事该如何是好?” 这时,顾勉匆匆归家。 他沉着脸,一进门就恨声道:“那起子黑心肝的,以为传出那样的话来,我就会恼怒自己的女儿,当真是可笑至极。莫说是假的,便是真的我也不惧,不就是不做官吗?我何惧之有?” 以李氏的说法是,一月六两银子的俸禄,还不够他做身衣裳。若真是不做官,自己也给养得起他。 这话虽是赌气之言,却也是真话。 “母亲,那些人居心叵测,装神弄鬼地断言后事,若他们真有先知,如此处心积虑地壞祜娘的姻缘,只怕是我家祜娘日后定有好姻缘,挡了他们的道!” 这话一出,顾老夫人震惊之余,忽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她紧皱的眉头微松,一拍桌子,“二郎说的对,他们若真有先知,为何针对祜娘?除非是有祜娘在,碍了他们的眼。” 杜氏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應是在仔细思量。 近日里发生的事多,一桩桩一件件的,先本还当是冲着顾家来的,如今外面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