祜娘,这个没得挑。裴大人相貌能力,也不用说,只是他在大理寺那样的地方,煞气本来就重,祜娘身子一向不好,我怕……” 余下的话不用说,谁都知道她的担心是什么。 顾荃生怕事情生变,忙道:“娘,郡主不怕我有碍裴大人的官运,我自是也不怕裴大人的煞名。他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说起来应是旺我之人。” 顾老夫人点头,“祜娘说的对,什么克星煞星的,还不是那些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张嘴就来。依我看,裴家那小子极其不错,长得好,人也正直,品行更是难找。” 顾勉赞同这话,他对裴郅印象极好。 “我觉得裴大人是个不错的。” 他疼女儿,也有身为老丈人的通病,那就是一想到精心养大的白菜要被哪家的猪给拱了,心里自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可若是裴郅,他觉得不难接受。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眼中人品正直,遵规守矩,绝不会有半点失礼行为的后生,会在大半夜的来找自己的女儿。 明月当空之时,月华洒遍大地,朦胧着万物。 岁安院外那棵顾荃用来上吊的松树下,姿仪如松的男子背手而立。 听到动静后缓缓回头,幽漆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奔向自己的人儿。青丝如瀑披散着,单薄的春衫外头罩着一件银红色的披风,凝雪赛霜的肌肤在月色下更显透玉的莹白。 小脸上泛着激动之色,因为急跑出来而娇喘微微,满眼都是欢喜。 顾荃在离他几步时站定,眼如弯月水光盈盈,却不语。 静夜不思量,不妄言,光是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的,好似所有的谋划算计都化成得偿所愿的心安。 她不说话,裴郅更是按兵不动。 若论耐力,她还是不如人。 最后还是她打破静谧,望月感慨,“裴大哥,今天这月色可真好。” 她看月,裴郅看她。 月未满,如银钩,好似她的眼睛,不染世间俗尘,不下凡人之地,令人心生向往。又仿佛利刃出鞘,直击人心。 “你若认我义兄,我也可护你周全。” 这是什么意思?网?址?F?a?布?y?e?ī??????ω?ē?n???????Ⅱ???.???ō?? 顾荃满心的期待欢喜,瞬间化成猜疑与不安。 “裴大哥,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既然承诺你,便不会反悔。只是婚姻大事需慎重,你误将救命之恩视为男女之情,我怕你日后后悔。” “我不会后悔!” 这在顾荃看来,几乎是不用选。 妹妹能做的事,老婆可以做,但老婆能做的事,妹妹可以吗? 老婆哪怕是假的,也能日日见到自己的丈夫,就算不是真夫妻,每天也能找到机会摸个手碰个身体的,更别说她暗戳戳地想找到一次性充满生命力的途径,少不得以后要试上一试。 她不后悔,也不容裴郅后悔。 当下抓住对方的衣服,哀切可怜,“裴大哥,我知道可能不怎么信,但我说的句句是真。没有你,我根本活不成,你不会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离不开你,如果你不要我,那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裴郅低眉看她,望进她眼眸中。 她的眼神很真诚,有着毋庸置疑的坚定。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她说离不开他,她说没有他就活不成,应该统统都是真的。 “你若不后悔,那便好。” “我不后悔,我绝对不会后悔。” 她急切地表明着心迹,仿佛迟说一秒都有可能丢了自己的小命。 裴郅看着她抓住自己衣服的纤细手指,恨不得去握住去包裹。 祖母说她情窦未开,若此时求娶恐有趁人之危之嫌,思及她早前曾想与他结为异姓兄妹,便提议让她自己选。 他同意了。 而今,他已给过她机会。 如此,她再无反悔的可能。 * 第二天,羅家的事便在大街小巷传开。 羅家大公子在死之前被人下了毒,行房途中毒发身亡。而那与之行房之人,正是罗孰新纳的小妾。 那小妾没有中毒,死于自尽。据侍候她的丫环供证,她是被罗大公子逼迫委身,一直痛苦不堪,几度寻死未成。 大户人家的阴私与香艳之事最能让百姓津津乐道,几乎不到半天的工夫,哪里还有什么人记得嚼顾家的那点舌根子。 罗家被推到风口浪尖,被世人议论揣测之时,罗月素竟然来找顾荃。 她看起来神色黯然,眼睛略肿,气色也不太好,见到顾荃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歉,“顾四妹妹,我知你也正是心烦之时,我本不该来打扰你,却实在是没有法子。” 内宅出了那样的事,身为当家主母的柴氏岂不能上火? 柴氏急火攻心之下病倒,吃什么吐什么,连药都入不了口,宫里的太醫和京里的大夫都看过,药开了不少,无奈吃不下去于事无补。 “郭大夫家中的下人说他已经离京,我知他与你家的关系,你们定然知道他去了哪里,何时能归京?” 罗月素确实是有些慌乱,说话时手都在抖。 母女连心,不管她是什么人,事关自己的母亲自然是真情流露。 顾荃的感觉复杂,目光却是清澈如水,“这事说来话长,虽是家丑,我也不怕告诉你。” 她将刘姨娘被人挑唆,想害自己性命一事原原本本地告之,眼睛始终盯着对方,不错过对方的任何一个表情。 当罗月素听到活字印刷而成的信时,脸上乍现的不是心虚,而是震惊。 “那信上说了三件事,头两件都已应验,而那还未发生的第三件事,便是我大姐姐生产之时会有性命之危。我大姐姐最是疼我,我便让郭大夫去了她那边。” “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么巧……”罗月素喃喃着,她的表情是说不出来的古怪,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惊疑之色。 顾荃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平淡,“是啊,那人真是好算计。” “也不知是什么人,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罗月素掐着掌心,脸上努力表现出关切的样子,“幸好你福大命大,让那人的算计落了空。” “福大命大?”顾荃扯了扯嘴角,“罗大姑娘难道没听到外面的传言吗?那传言说我福大却命薄,这些年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我娘舍了大笔的钱财,我爹被我吸取了官运。还说我将来所嫁之人,也会同样被我吸走运道。” “那人当真恶毒,竟然编出这样的瞎话来。”罗月素面上除了义愤填膺之色,其中还有担忧与心疼,“顾四妹妹,世人最是轻信传言,宁可信其有。天下但凡有志之人,有几人不在意自己的前程仕途。” 说到这,她像是想起什么般,道:“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