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裴郅将她扶起,带她去那暗门那边,然后从床底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雕花精美的檀木大匣子。 匣子里除去房地契和银票外,还有一个刻满字的鎏金铁片样式的东西,以及一枚玉质绝佳的玉牌。 “这……这不会是丹书铁券吗?” 听说京里开国的几位勋贵家中都有此物,好似没听说当年淮阳大长公主被赐过此物。 “这是长庆侯府的丹书铁券。”裴郅将那玉牌取出,道:“还有这玉牌,也是侯府历代侯爷相传的信物,原本是我祖父的东西,后传给了我父亲。” 裴宣死后,芳宜郡主就把这些东西交到他手上。 当年赵瀚之是长庆侯府的嫡长子,已被立为世子。因为执意入赘裴府,主动将世子之位让给自己的弟弟赵墨之。 赵墨之与他兄弟情深,等到继承侯府后,言明只是帮他代掌侯府,并以死相逼将这丹书铁券和传承信物,以及赵家不在公中的私产全交给他,说是他的嫁妆。 “祖父与叔祖父感情极好,我听父亲说过,叔祖父临终之际还念叨着这事,叮嘱父亲和二叔不要忘记。” 裴郅将东西放好,交到顾荃手上的同时,还给了她一把钥匙,“除了这些,我还有一个库房,里面有我父亲留下的物件和我母亲的嫁妆,里面的东西随你处置。” 顾荃自己有钱不假,但谁会嫌钱多? 反正这人说是给她养孩子的,她当然心安理得地收下东西,尔后想到什么,不无阴暗地道:“赵家那些人最好是少打我的主意,若是惹毛了我,我就拿出这两样东西,把侯府给收了。”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对。 “瞧我,还真是一孕就犯傻。那些人若是知道我手上有这东西,怕是除了少数人外,大多数的人都巴不得我把侯府给收了,正好光明正大地吸着我血,让我用自己的钱养着他们。幸好我机灵,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否则说不定脑子一热,真干出傻事来。” 裴郅爱极她这般灵动的样子,目光渐起变化。 外面的 天色生出暮气,室内也跟着光线不佳。昏幽的气氛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催生情愫,微妙的,却又是心照不宣的。 偏偏顾荃还慢慢地靠过去,不知死活。 裴郅身体一僵,然后避开。 徐郎中的话言犹在耳,他不敢忘,“头胎最为紧要,前三个月切记不要同房。你小子再是血气方刚,也得忍着。” “祜娘,你累不累?要不要睡一觉?” 他不说睡觉还好,一说顾荃原本没有多歪的心思,一下子想歪。 “那你陪我一起睡。” “我还有事……” 这种时候能有什么事? 顾荃就纳闷了,她是什么会吃人的妖精吗?w?a?n?g?址?发?B?u?y?e?i??????ω?ē?n????????????????o?m 她不满地仰头看去,在对上裴郅暗欲翻涌却在苦苦忍耐的目光后,瞬间明了。她踮起脚尖,吐气如兰地在男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裴郅压着眉眼,呼吸灼热,“祜娘,你真的愿意?” 她自己主动提的,还能是不愿意吗?夫妻之间深入交流增进感情的法子多的事,她总不能一直让这人忍着,万一憋出什么毛病来,以后吃亏的只能是她。 “我愿意,我想让你快活。” 裴郅的隐忍,因为她的话而得到释放,似有凶兽从深渊而出,狂啸不止。 他近在咫尺的玉人儿,比起他们初见之时,不止水润了许多,还多了令人疯狂的媚气,像极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蜜桃,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肚去。 他不再忍耐,俯低着头,狠狠吸取着蜜桃的芳香。 不知过了多久,再将怀中的玉人儿轻轻放到床上,修长的身体小心翼翼覆上去之际,不知动了哪里,开着的暗门随之合上。 第88章 裴郅深邃的目光紧盯着她…… * 且说杨氏回到侯府,少不了一通骂。 羅氏最近气都不顺,原因有二。一则是侯府越发的入不敷出,她快要焦头烂额。二是娘家也是诸事不顺,害她出门做客都骂被人问起。 滿肚子的邪火,她自是不会对自己的嫡親的两个儿媳妇发作,一股脑的都冲向庶子媳妇。 “你说你怎么这么蠢,一碗羊乳就把你们打发了,你怎么眼皮子这么浅,简直是丢我们侯府的人。” 杨氏低着头,不敢吭声。 刘氏幸灾乐祸着,她是大三房的人,羅氏一个当伯娘的,自然不可能越过她正儿八经的婆婆来教训她。 她嘴皮子利索,将之前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且等着看好戏。 羅氏也恼她蠢,平日里跳得倒是厉害,真遇事半点用都没有。 “老九家的,我往常是怎么说的。不管你们在府里如何争吵,出了门那就是一家人,岂能讓外人看了笑话去?” 刘氏撇嘴,“伯娘,你是不知道,那个新妇看着面嫩,还当是个好说话的,没想到那心是又黑又硬,三嫂把平哥儿带去都不顶事,我瞧着她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当真够无情的。” 杨氏还低着头,开始抹眼泪。 羅氏更加烦躁,越看她们越觉得来气,索性手一挥,讓她们走人。 她们走后没多久,下人来报说是罗諳上门。她先是脸上一喜,尔后想到什么,那喜色很快又淡下去。 兄妹二人有些日子未见,她乍见罗諳,惊了一下,“大哥,你怎么清减成这样?” 罗諳确实瘦了些,眉宇间还有明显的郁色,看上去气色也不算好,给人一种伤心难过却强撑着的感觉。 旁人见了,无一不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妻女。 “自罗儿出事后,你大嫂的病是越发的重了,怕是……” 罗氏对柴氏一直不滿,觉得柴氏不够大度,害得自己的大哥膝下连个儿子都没有,“她是个没福气的,这都是她的命。” 若真是没了,大哥正好续娶。 罗谙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婆子丫环,她立马心领神会,将所有人都屏退出去。 她打小就知道,親爹罗宽是个混的,也是个靠不住的,若不是有大哥事事替她挡在前头,为她操心婚事,以她的出身根本不可能成为侯府夫人,更不可能有今日之风光。而她嫁进侯府的手段,委实称不上光彩。 所以当罗谙和她说,讓她最近把心思多放在赵颇身上时,她眼皮子随之一跳,“大哥,侯爷他可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事?” 罗谙背着手,望向正堂上中间的山水画,“因为你大嫂瞒着我将罗儿嫁去西南府的事,陛下对我有了间隙,近日里朝中风向不对,侯爷怕我们罗家失势,恐怕要做两手准备,你自己当心些。” 罗氏心口发凉,她太知道娘家有势的好处,最害怕的就是娘家失势,哪怕她已坐稳侯夫人的位置,哪怕她还有两子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