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求着依靠。 程淑看着他们,目光幽远而沉静,不知在想什么,然后再轉头望向那已尘封多年的屋子。 大气精美的斗拱门楣,飞檐翘角琉璃翠瓦,雕花的大窗緊闭上,绢纱一年年地翻着,却始终等不来主人的归来。 她的手往下,抚摸着梧桐树树干上的刻痕,仿佛要将那一笔一画都牢牢刻在自己心里。 半晌,她朝裴郅和顾荃走去。 “七年未见,郅表弟已是大人了。” 一别七年,当年那个少年郎,已长成琼枝玉树般可以顶天立地的男子。 “淑表姐。”裴郅唤她。 她的视线落在裴郅的臉上,看得很認真,“日子过得真快,这一眨眼的工夫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也成親了。若是大舅舅和大舅母还在,看到我长这么大,还娶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必然十分欢喜。” 顾荃从她的言语中听不出任何的不对来,她的感慨好像就是感慨,夸奖也仅仅是夸奖,并不讓人讨厌,也没有讓人多想的空间。 “程表姐也要好好的,不要讓亲人担心。” 她闻言,面上隐约有些波动,好像是在笑,也像是在泛苦。 “多谢表弟妹关心,我会好好的。” 气氛一时有些古怪时,有下人来报,说是侯府有人得知她回京,特意来探望。 她脸色立马恢复如常,淡淡地道:“他们倒是消息灵通。” 这语气也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和喜怒。 又对顾荃说,“表弟妹若是无事,不如与我一道吧。” 顾荃想了想,应下。 侯府的人多,哪怕是嫁进裴府有些时日,同那边也打过几回交道,她还是没能認全赵家所有人。 比方如这次来的七少夫人洪氏。 除了洪氏外,还有罗氏嫡亲的儿媳妇,侯府的世子夫人夏氏。 夏氏是赵家一众少夫人中身份最高的,可能是这个缘故,对谁都有些不冷不热。不管是对顾荃,还有对程淑,客客气气地打完招呼后,便不再说话。 W?a?n?g?阯?F?a?b?u?Y?e??????μ???€?n??????????????????? 倒是那洪氏,是个会来事的。 “一段日子不见表嫂,表嫂是越发的气色好,看来裴表哥是个疼人的。” 又对程淑道:“淑表姐怕是不记得我了,你那年在京中时,我刚嫁到侯府,雖说与你没见过几回,却是印象深刻,尤其是淑表姐那一手好字,真是令人望尘莫及。” 她们妯娌俩,一个冷一个热的,倒是有点意思,但更有意思的是侯府的态度。 顾荃扯了扯嘴角,暗自觉得可笑。 先前侯府那边想和她打交道,派出来的人是刘氏和杨氏。刘氏的身份放在一边不说,单说杨氏一个庶子媳妇,哪里能代表侯府正房? 如今来探望程淑,罗氏竟然让夏氏过来,或許是看重程淑这个表外甥女,但未必没有别的意思,比如说膈应人。 “淑表姐为何突然回京?也不知这次要在京中住多久?”洪氏的问话听上去是关心,实则就是打探。 程淑还是淡然的样子,回道:“我已和離,此次来京中是为散心,或許要住上一段日子。” 一听她竟然和離了,赵家妯娌俩好像都很吃惊的样子。 洪氏捂着自己的嘴,“淑表姐,瞧我这張嘴,我真不該问。” “和離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没什么不可说的。”程淑转头,问顾荃,“表弟妹,你说是不是?” 顾荃点头,“是这个理,和离是一别两宽,各自安好,确实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洪氏眼珠子一轉,笑起来,“看我这没出息的样子,半点事都经不起,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表嫂你别见怪 ,淑表姐也莫要笑话我。” 这是个有眼色,且还是个会说话的人。比起夏氏来,实在是胜出不知多少。 顾荃算是明白罗氏为何派出自己嫡亲儿媳妇的同时,为何安排洪氏这个庶支的庶子媳妇一道,原来是来当马前卒的。 有洪氏冲在前面,夏氏可以一句话都不说。 “我看表嫂和淑表姐这要好的样子,想来雖是初次见面,瞧着却像亲姐妹似的,应是一见如故吧,真是让人羡慕。” 顾荃听出这话里的深意,心下冷笑。 果然是一群见不得别人好的,闻着味儿就来了,怕不是来探望人的,而是来搬弄是非,趁机搅弄浑水,以便浑水摸鱼的别有居心之人。 她不动声色,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程淑低下头去,小口地抿着茶,也不说话。 洪氏见之,眼神越发微妙,“这府里本来就冷清,以后淑表姐住进来,想来也能更热闹些,郡主应該十分欢喜。” 这还真不怕风雨大。 顾荃越发觉得这些人可笑,继续装傻。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夏氏,终于开口,“我常听父亲母亲说,说姑祖母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淑表姐,可怜淑表姐独自在湖州,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如今淑表姐和离来京,若能留在京中,那最是再好不过。” 洪氏立马帮腔,“谁说不是呢,淑表姐若是在京中,我们也能多加照应,表嫂,你说是不是?” 顾荃可不上她们的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是去是留,全凭程表姐自己做主。” 问得着她嗎? 这些人当真是可笑,只差没把恶心人的心思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或许是她没有上当,她们还不甘心,临走之前,洪氏还不忘再恶心人,“表嫂,虽说和离是一别两宽,但对于女子而言,终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郡主一向疼爱淑表姐,你有空多陪陪她,让她不要多想,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洪氏话是对她说的,音量却是不小,足够夏氏和程淑都能听到。 她索性装傻到底,就是不吭声。 等到那妯娌俩都走了,她对程淑道:“程表姐一路奔波,好好歇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程淑“嗯”了一声。 出了花厅后,两人分开,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大姑娘,二少夫人真的能顶住事嗎?”问话的是程淑身边的柳妈妈。 柳妈妈是程淑的乳母,也是她的最为信任的人。 她眉宇间不知何时笼罩着说不出来的郁气,如山中经年不散的雾瘴,凝着眉望着顾荃离去的方向,“不知道,但我们听过她不少事,从那些事来看,她绝非什么都不懂的人。” “但是方才世子夫人和赵七少夫人说的那些话里的意思,奴婢瞧着她好似一句也没听出来,看着像个没怎么经过事的娇气包,实在是看不出半点厉害来。” “再看看吧。” 她们主仆在议论顾荃时,顾荃和南柯也在说她们。 南柯皱着眉,满眼的担忧,“姑娘,你说赵家那两位少夫人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何她们话里话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