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些年您什么事都不管,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我娘操持。您拿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他是怎么对您的?为了他,您竟然打我……我才是您的儿子!若不是他们,我们侯府会沦落至此吗?” “你胡说什么?”赵颇沉痛着,眼泪流个不停,“不管是姓赵还是姓裴,你和郅儿都流着同宗同脉的血,他父母早亡,我这个当叔父的偏疼些也是应当……” “哪里应当了?”赵瑾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大喊起来,“父亲想当好儿子,想当好叔父,難道就要把我们侯府的爵位拱手让人吗?” “你住口!”赵颇脸色大变,眼神瞬间阴沉。 芳宜郡主皱着眉,一时看他,一时又看赵瑾。 裴郅神色未变,照旧是清冷淡薄的样子,只是那看似平静如渊的眼底,隐有不为人知的暗涌在翻腾。 赵瑾应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捂着脸低下头去。 赵颇似是悲从中来,哽咽道:“这孩子也是一时伤心难过,难免口不择言,还请伯娘不要责怪。” 又对裴郅道:“你身为大理寺寺卿,一应办案都循着律法证据,不必因此而有顾虑。” “父亲!”赵瑾还想说什么,被他摆手制止。 “你母亲已经走了,眼下她的身后事才是紧要,旁人以后再说吧。” 说完,脸色速度黯然下去。 死者为大,芳宜郡主也没不好再说什么。 裴郅道:“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罗侍郎。” 赵颇闻言,似是身体一垮,然后点了点头,“是应该告诉他。” 他像是沉浸在悲痛中,自是没有看到裴郅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森寒。 第99章 裴郅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体…… W?a?n?g?址?f?a?布?页?í?f?u???è?n??????Ⅱ?5???????м * 大理寺的地牢中,永不见天日。 昼是暗,夜是暗,似永夜一般。再是曾经光鲜亮丽的人,一旦被投入这样的地方,莫说是数日,便是一日不到,已然像变了一个人。 阴暗、潮湿、萎靡,与这地牢一般无二。 罗谙盘腿坐在角落里,听着老鼠爬过地上稻草发出的声音,还有不知哪个牢出传来的疯笑声,纵是闭着眼睛,眉头都皱得死紧。 忽然,他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腳步声慢慢靠近。 等到腳步声停下时,他缓缓抬起眼皮。 阴 火幽冷的视线中,来人官服之上的獬豸越发的肃穆森森,那铜铃似的眼睛仿佛活过来一般,直击人心底最深最暗的地方。 “裴大人不是不急吗?怎么连夜来看本官?难道是想对本官严刑逼供?” 隔着铁的栅栏,裴郅睥睨着他,并未回答他的话。 他自以为自己占了上風,神情间隐有些许的得意,哪怕是身陷囹圄中,仍旧有着为官多年,掌权掌势积淀而成的官威。 “我说过,不见到陛下,我什么都不会说。我那不孝女受人蛊惑,与人合谋捏造伪证诬陷于我,我是不会认罪的。” 这般的笃定,倒像真是被冤枉。 裴郅对他初始的印象,是五岁那年父親帶自己与兄长去侯府时,正好与他遇上。 他当时就是个长辈模样,不管是言谈还是举止皆没什么異样,还夸他和兄长有乃父之風,将来必成大器。 面对他的夸奖,父親反应淡淡。 或许是因为父親的冷淡,也或许是因为自己不喜欢他看自己时同情中掺杂着一丝古怪的目光,总之打从第一眼见时,自己莫名不喜他。 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 如今,更是如此。 “我来不是为了案子,而是有件事当告知于你,你妹妹惊闻你犯了事,一时想不开服毒自尽,人已经没了。” “你说什么?”罗谙闻言,脸色大变,那眼神中的阴鸷,在幽暗的光影中尤其明显。 过了一会儿,他似是接受了这个现实,涌现的情绪跟着漸漸消散,直至恢复成之前从容镇定的模样,将身体靠在墙上,重新闭上眼睛。 半晌,吐出两个字:“蠢货。” 不知是在骂罗氏,还是骂其他什么人。 然后冷冷一笑,“劳烦裴大人跑一趟,本官要就寝了,裴大人自便。” 裴郅垂了一下眼眸,复又看去时,目光冷冽如刀,“那本官就不打扰罗大人了,但愿罗大人今晚能睡得着。” 他转身时,官服上的獬豸似是仍有不堪,用那双死气森森的眼睛瞪着牢中的人。 出了地牢,入目是月光如银,举目望去的朗朗清辉,似天地浩然正气长存,不受风雨阴云的干扰与遮拦,仿佛是将要得见天光,一扫多年来的阴霾。 一路再无迟疑,径直回府。 将入府门,便有下人传话,“二少夫人留了话,讓大人回来后去见她。” 裴郅闻言,脚步即刻生风,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新房,一掀开珠帘,但见那轻薄单衣的纤细娇软的身姿,回望时水眸盈盈,似有千言万语。 不等他反就过来,顧荃已经上前,一把将他拉进来。 他整个人如入温柔乡,瞬间散去一身的霜寒,目光渐柔的同时,内心也跟着柔软。当他被顧荃按到床上时,整个人像是被温柔包围。 紅帐搖曳,美人在侧,讓人心荡神驰。 他不由得唇角微扬,眼尾泛紅,深身的血液瞬间沸腾,期待着、渴望着,喉结上下滚动,似置身在冰与火的极致拉扯中。 “祜娘,你还未满三个月……” 顧荃正松着他的衣襟,闻言嗔他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 说罢,取出一些东西来,在他脸上塗塗抹抹着,一邊动作一邊说起程淑的事。 “我觉得她的苦衷或许是个突破口,所以我想试一试。” “怎么试?”裴郅别了别脸,有些嫌弃自己唇边被涂抹的味道,“祜娘,你在我脸上涂的是什么东西,为何嘴上也要抹?” 顧荃吊着眼睛,竟是分外的妩媚,左左右右地端详着他的脸,然后在这里补补那里涂涂,好半天才停下来,“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他很是无奈,像个被摆弄的大娃娃,认命地由着顾荃在他脸上作乱,“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应该问你等会要做什么?”顾荃见他欲起,纤嫩的手指一点他的胸膛,将他摁下去,“躺好,别动,装死会吗?” 话一出口,他沉默的同时,顾荃就后悔了。 多年前,他就装过死,且一装就是好几天,親身体会过护着自己的人尸身变硬,然后生出異味。 “对不起,我……” “祜娘,你我之间,何需说对不起。”裴郅抚摸着她的脸,“我是你夫君,你想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她点点头,眉眼弯了弯,尔后郑重起来,附低贴过去说出自己的计划。 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