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不是你,崔安然,是舒窈!”
他板住她的肩膀扭转过来:“如果不是你,舒窈会嫁给他,对着一个不爱你的人这么多年,你能得到什么?”
崔安然由着人摆弄,静静地问:“那我们现在能得到什么?”
“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会毁掉。”
贺清池推着她的肩膀摁在镜面,态度狂热语气急切,他的眼尾鲜红,眼底浓稠的恨意翻涌,像黑夜里的狼睁着一双嗜血的眼:“我们可以一起死在床上。”
崔安然冷静地评价道:“你这话说得像一个疯子。”
“是啊。”贺清池喘着粗气压上来肆无忌惮地吻她,哑声问道,“你喜欢吗?”
崔安然并没有准备好,猛然被撬开齿关,舌尖被咬痛,她张开十指插入贺清池浓密的发间,狠狠扯开他的脸,指缝间留下微湿的汗意,贺清池被打断极为不爽,拧起眉毛。
崔安然揉了揉他的发根,发觉有效之后继续向下梳理着,一边这样做,一边说:“我会再来找你的,我们可以保持联系。”
贺清池咬牙切齿。
“我不是狗,你摸我两下就听话了。”
但是他没有动。
贺清池做过发型,因此头发很硬,崔安然很耐心地揉搓着,一簇一簇地梳理着,慢慢地把一切东西都排列好。
崔谢两家的体面,完美的婚姻,光鲜亮丽的台前,悦然与虹飞的合作,一路走高的股价,明年上线的新戏,这些都不能被毁掉,一条都不能。
柔软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像清泉一样潺潺流过,贺清池朝着那掌心蹭了蹭,在暴躁和忍耐之间徘徊,崔安然忽然轻笑两声。
他疑心这是两声嘲笑,正要发作,崔安然看着他认真地说:“我可以离婚。”
贺清池微微皱眉,因此眯起眼睛。
他问出很好笑的反问。
“真的吗。”
“当然了,所以阿迟……你要听话。”
崔安然揉搓着贺清池的头发,顺势滑到脸侧,然后是下颚,指尖点在凸起的喉结上,指腹压上去稍稍用了力道,因此能共振到说话时声带的颤动。
贺清池勉强道:“尽量。”
崔安然没能立刻联系到谢青彦,留言未回,语音和通话都是未接,她转而联系舒窈,刷卡按下电梯,从二十二层离开,进入到天井中的宴会场中,她看见了舒窈,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径直向舒窈走去。
优雅的女人高高盘着头发,用流利的法语和品牌中国区负责人交谈,手中捏着小巧的香槟杯,不时颔首微笑,直到崔安然走到眼前才用余光扫见,舒窈不紧不慢地说完了抱歉,并且与人碰杯,当对方走后,这才扬起笑容转过身来,喊道:“崔总。”
她主动招呼侍者又要了一杯酒,亲自接过来递给崔安然,然后说:“小谢总已经走了,您要是急着找,可以打给司机。”
崔安然简短道:“我打过。”
“啊……这样啊。”
舒窈说,两句反应之间有一个小小的停顿,显得别有所指,她很快就接着说:“他说要去公司,应该是这样,明天有一个临时会,所以我们急着回国,刚好在路上看过新闻,就顺便过来处理,崔总,您放心。”
她笑吟吟地说:“小谢总都帮您处理好了。”
“嗯,怎么处理的?”
崔安然问完,也淡淡笑了笑。
舒窈讲起周意满这个人,崔安然一边听一边撩起头发,摸了摸耳侧的挂饰,水滴形蓝宝石挂在形状小巧的耳垂上摇晃,衬出白皙皮肤和嫣红唇色,除此之外她身上再没有首饰,比起舒窈的全副武装,崔安然显得很素。
眼妆同样很淡,原本是有口红的,但是已经被吃掉了,没有再补,本人气质使然,并不落下风,两个人站在一起交谈,远远有人八卦,是很幸灾乐祸的语气。
“看啊,谢太太和谢太太在聊天呢。”
搭腔的人心知肚明,问:“哪个是真谢太太,哪个是假的?”
“你看着猜呢?”
“我看真的那个像假的,假的那个像真的。”
几个人一通窃笑,说起崔安然忍气吞声那么多年,终究还是不及舒窈,当年那样着急要嫁给谢青彦,婚礼都没有办,实在是亏了,但……
“讲什么爱不爱的,也没有意思,夫人就是夫人,特助就是特助,说真的我要是舒窈,我不会跟,没名没分的这么多年,图什么呢?”
“那要按这么说,还是崔安然赢了,早早占住位置,凭他多少个助理,也还是只能有一个夫人。”
几个人聊来聊去都在点头,最后看崔安然的眼神竟带了许多欣赏,崔安然和舒窈打了招呼离开,经过时留下来,寒暄了一会儿。
这是谁的太太和谁的女儿们,在自家的公司都是闲职,崔安然并不是各个都熟悉,有几个是第一次见,她们珠光宝气地被介绍,矜贵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