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又叫得大声了点:“池哥!”
贺清池回了头:“吃饱了吗?”
“饱了。”
“那回去了。”
“好,回哪?”小琪一边收拾包一边问,“我通知司机。”
“订机票。”
“去哪?”
“回去拍戏。”贺清池一挑眉毛,“既然崔总帮我们把后面的商务都推了,那我们就乖乖回去好了。”
小琪一愣,敲敲脑袋,她总觉得贺清池似乎意有所指,但是她听不明白,只好说:“哦。”
“我要通知一下 joe 哥吗?”
“随便。”
“那……我要告诉崔总吗?”
“随便。”
小琪撇撇嘴:“随便是什么意思。”
贺清池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带上墨镜,嘴角却微微翘起一个弧度:“意思是,无论你说不说,该知道的人总会知道。”
过了一会儿,点赞和评论的红点迅速冒出来,贺清池慢慢翻着,翻到最底,是最早点赞的那一个,那是崔安然的头像。
他想起刚刚乔安娜说的一句话。
乔安娜说:“崔总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每年贺琳生日的那一天,会有一个小型的纪念会,关注度并不高,贺琳当年再红,她的演艺生涯也是昙花一现,她被再次拉出来纪念,还是因为虹飞。
去年因为屹然上市在资本市场的热度,叠加上当红女顶流乔安娜的到场,倒是造势出了一个小高潮,乔安娜泪洒当场,用#感恩和#真性情的关键词冲上了热搜,当天在现场的还有贺琳的儿子谢青彦,以及儿媳妇崔安然。
没有贺清池,谢青彦不允许他参加,他也根本不想去,母亲的名字和虹飞绑定在一起是一个伤疤,一个耻辱,他带上一束花,包下一个天台咖啡馆待了一下午。
从谢青彦的角度来看,所有的感受和贺清池刚好相反——他认为贺清池的存在才是那个伤疤、那个耻辱,他不该出生,不该被母体庇护,不该害死母亲,他甚至来路不明。
在加州念书的时候贺清池参加了学校的戏剧社,演一些经典莎士比亚剧目,罗密欧与朱丽叶,麦克白和李尔王,俊美漂亮的亚洲面孔引起了小规模的轰动,一个导演系的学长邀请贺清池拍摄自己的毕业短片。
这部短片后来获得了安娜堡电影节的一个特别奖项,一个移居美国中年男人看到了这部短片,从内达华州开了六个小时的车来找贺清池,然后告诉他,他是他母亲生前的情人。
二十年过去了,他始终怀念贺琳。
然后在更之后的某一天,这部短片被投影仪打到了一栋豪宅的天花板上,下面躺着昏昏欲睡的徐素素。
然后的然后,说回贺琳,说回乔安娜。
乔安娜之所以会突然跑去参加贺琳的影迷纪念会,是因为她当时正在和前公司闹解约,被曝出一串又一串的负面新闻,她和秦裕程的关系被爆料号含沙射影的公开,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指名道姓,她想尽快产出一个正面新闻,也想攒点好运气……
“好运气?”贺清池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对啊。”乔安娜说到这里时拨动一下她柔顺的长发,扬起她秀美的脸,“我第一部戏遇到琳达阿姨就爆红,她肯定会给我带来好运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