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选择跳出时间循环,那么男女主相隔百年,永生不见,若选择永远在同一天循环,错过了时机,再也回不去,每天重复不变,迟早相看生厌,说不定就疯掉了。
想完了,陈锦和说:“我不知道。”
陈锦和说完,反应了一秒,骂了句脏话,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什么制作人?”
贺清池走向床边柜,又拿出一叠纸,放到陈锦和面前,笑眯眯地说:“阿 joe,你该试试拓展业务范围了。”
陈锦和用食指指尖嫌弃地把那叠稿纸挪远:“想都别想。”
他没忘贺清池的那句话,从各方渠道查了查冯叙白,他原本不太清楚当年贺琳和谢虹飞的旧事,如今不得不查,令人意外的是,印象里贺琳的初恋也是个小导演,但并不是冯叙白。
那个小导演捡回来一条命,直接退圈,销声匿迹,然后贺琳嫁给了谢虹飞,之后冯叙白才拍出自己第一部片子,两个人表面上看并无半点交集。
所以并不是旧情复燃,而是临终前的寄托,结合贺清池的年纪,那么可以得出一个恐怖的猜想……
陈锦和幽幽看了贺清池一眼,贺清池朝他一声淡笑。
“别害怕,冯叙白不是我亲生父亲。”
陈锦和不想冒犯,所以他反复斟酌用词,欲言又止,最终问出来的话,仍是冒犯:“你……你怎么……能确定?”
贺清池果然不笑了,眼神森然,陈锦和一边头皮发麻一边说:“你看,所以我说放过我。”
睫毛轻轻抖了一下,神色一动,贺清池偏过脸去,将神情隐没在陈锦和的视野范围之外,慢慢转动桌面上台灯的旋钮,灯光大亮,他脸上的阴影都被吞掉,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语调和面孔。
“老头怎么可能替别人养儿子?”
说的也是。
但是也不好说。
方才失言,有些话根本就不该出口,因为问也是白问,得到的只会是答案,而非真相。
陈锦和还是想走,他几乎就要起身,贺清池突然把稿纸推了回来,指尖敲了敲:“阿 joe,你不想知道安娜姐选了什么结局吗?”
陈锦和不为所动,但是确实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你把本子递给安娜看了?她动心了?她确实会动心。”陈锦和自己回答,说了下去,“她红得太久太顺了,一点点的挫折都受不了,现在只是观望期而已,只要她沉得住气,一切都会恢复的,我会帮她找到更合适的机会,找到新的角色。”
他停顿一下:“作为她的经纪人,我会帮她拒掉这个本子。”
贺清池望着他一笑,陈锦和道:“笑个毛?你也不准拍!”
“为什么?”
“没钱没人没资源,就一个冯叙白,光杆司令,拍来做什么?”
“钱是有的,而且已经准备好了。”
“谁?崔总?”
“不。”贺清池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指头,“是我。”
随后他补充道:“不是谢家的钱。”
晨光穿透云层的刹那,勃朗峰的雪冠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崔安然从一场断续但漫长的睡眠中醒来,眼前漂浮着无意义的白色光点,她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睛,以适应光线。
占据整面墙体的落地窗澄澈透明,那些被晨风惊动的雪粒正沿着玻璃斜角簌簌滑落,为窗外令人惊异的景色加上了实时动效滤镜,美得如同高清视频。
云层在海拔四千米处裂开缺口,让晨光慷慨地倾斜而下,照耀着山谷底部的一大片冷杉,明快的绿色上托着白得耀眼的新雪,饱和度极高,让人愉悦,同时也让人放松。